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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那么多事。”

“你就和这么没有教养的人做朋友,那还不两天就学坏了?不行,我不能让他把你带坏了。”“我们就是认识,谈不上朋友,他怎么带坏我啊?”

“认识就可以跑来借房子?怎么这么脸皮厚?你也借?”

“他是阿松的朋友,阿松说他朋友来住一晚,我哪想那么多?再说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借。现在就让他走吧,我和阿松也好说。”

“邱林松怎么交这样乌七八糟的朋友?你以后别只看着你们朋友面子,这孩子现在怎么也这么糊涂?”阿松父亲是公安局长,施妈妈对他很有“长辈爱”,所以口头上说说,不会真去教育邱林松,更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评价--还是一个好孩子。

黑诺站在一边冷眼这对母子,倾听对他的鄙视与唾弃,对邱林松的仁慈与爱护。施言把黑诺说为邱林松的朋友意在保护,他明白母亲为人有些势利眼,知道黑诺是邱林松朋友,就不会闹大得伤了邱林松面子,影响他们之间交情,否则母亲还真有可能冲到黑诺的学校去找麻烦。

“你攀上邱林松的?”

“阿姨,对不起,请您允许我走。”黑诺呆不下去了。

“你攀上邱林松也攀不上施言明白吗?我们家施言亏就亏在人仗义,是个同学就可以贴上来。”

“我可以走了吗?”

“小言,交朋友也要小心,居心不良的人很多,狐朋狗友不可以要。”

“好好,我知道了。”

“你,这次就便宜你,施言也不追究你弄脏房子,你以后少离我们施言远点。要我再看见你找施言,我就找你学校还有家长。”

“我知道。”黑诺脸皮烧的可以点燃。

“妈,那要他走了。”

“小言,你明白告诉他不会和他做朋友,不允许他再来,这种人不说清楚贼心不死。”“你烦不烦啊?”看见母亲又要站起来,施言说:“本来就不是朋友嘛。”转而对黑诺又说:“得了,咱们不会是朋友。”施言避开母亲,目光温柔、促狭地安慰黑诺,可惜黑诺已经不再需要安慰。

在施妈妈又一串连羞带辱的讽刺,保证了贫民成份的黑诺不会高攀施言后,黑诺离开。施言想送他下楼,也被妈妈尖声阻止:“又不是什么人物,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送的?”施言还是可以感觉到黑诺的沉默异常,但是自信可以事后弥补上黑诺破损的自尊心,所以只是站在门口说:“阿松等你吃饭呢。”

黑诺离开安全了,施言就厉害起来:“妈,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学校找我,直接来我家做什么?”“你还说?有人我也没问你是不是也带女孩子回来?”

“没有。”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施言把刚才拿回来的书摔打着扔到书架上:“你行不行了,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捉奸的?”

施妈妈一看施言那态度就知道儿子说地是真话。他没有干过的事情被盘问怀疑,才会让他发脾气。她还是不够深入地了解儿子,她问的女孩,施言带回来的是男孩,所以施言就可以义正词严说得脸不红、心不虚。

“妈妈不是有事找你不方便在学校说嘛,你看你什么态度?”

说着施言竟然看见妈妈哭了,一惊之下黑诺受的委屈先压后:“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爸他找女人,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施言傻了几秒,扑哧乐出来:“妈,你不要那么幽默好不好?”

施妈妈被儿子的笑把气氛扰乱,大约原本准备好了倾诉的版本,现在则对着施言找不到从何而起了。儿子笑嘻嘻根本不重视让她怒火中烧:“他就是搞破鞋了,我还知道那个骚货是谁?”

施言反感母亲的粗鄙用词,因为那是他的父亲,一贯疼爱他也受他尊敬的父亲啊。而且施言也是男人,虽然尚不如他父亲成熟稳重,但是男人的心思总有共通的一面。施言不知道父亲娶母亲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社会大环境下的择偶条件,可是他很清楚父母在教育程度和修养素质方面都不是一个平台上的人。最起码施言自己就曾经想过(认识黑诺前),娶老婆绝对不能找老妈这样的。

以父亲这种优秀的男人肯配没有学识的母亲一起生活,还不是因为父亲更加重视子女。施言的爸爸对这一儿一女可谓尽心尽力,怎么会不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呢?所以施言看来,爸爸对妈妈的要求很低,这份婚姻才可以平稳保存。

施言没有错看父亲对他和姐姐无私的爱,但是也有社会的习俗在制约着他的父亲。文革里家庭成份很重要,你若是不注意嫁娶了黑五类家庭,不离婚组织上都要强制挽救你(强制离婚)。

而如果仅仅是因为没有感情的离婚通常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生活作风一般与资产阶级划上等号,通常要受到人民的审判与救赎(不批准离婚)。而最终结局不但婚姻不会解体,事业上也不会再得到重用的机会。施言的父亲既重视子女,又看重事业,那么一个五好家庭形象必须要维持下去的。

“妈,那是我老爸。”施言拉长音:“你怎么就确定我爸有人了?他们被你捉奸在床了?”“他下班不回家,都和那骚货在一起。”

“谁啊?我爸去她家?”施言奇怪妈妈都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爸爸好像也不是爱串门的性格。

“我去你爸单位,都下班了,你爸还和她在一起呢。”

“妈,你说的不是张姐吧?”施言也见过张姐多次,她是厂办办公室的主任,专门负责领导们接待外宾和会议日程安排,当然与自己爸爸接触机会多多,可是张姐也不是只给爸爸一人工作,还有其他领导班子成员。

“就是她,特别不要脸地缠住你爸。”

“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张姐与我爸就是工作关系,而且张姐的丈夫在分厂里是副厂长,人家夫妻感情很好,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人家孩子都有了,哪有闲心扯这些事,何况我爸又不是傻子,真找女人谁在眼皮低下动手,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

“那她下班不回家和你爸在办公室做什么?我骂她,你爸还护着她。”

“你骂她?”施言倒抽一口冷气:“你在哪骂她的?”

“办公室!”

“还有谁在?”施言感觉头疼了。

“别人都下班了,哪里还有人在?要不然可以好好碜碜她,这么不要脸的贱货。”“够了!”施言手按额头:“妈,你还要不要我爸出去见人了?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啊?”“我怎么了?他出去找婊子,还不许我说?”

施言厉声喝阻母亲更加不堪的话语:“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爸迟早和你离婚。”看见母亲被自己一喊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施言又可怜她:“妈,你别疑神疑鬼的,我爸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而且我爸那么在乎我和我姐,你是我俩的妈,爸也不会对不起你的。”

“那他现在回家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还不爱说话。你说他不是变心了,是什么?”

“你去他单位吵闹,下属面前他什么领导尊严都没有了,难道会不生气?再说你成天看那些垃圾连续剧,我爸不爱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在家他也是去书房看书啊。我们俩一起看个欧洲杯你不是还一直在旁边吵吗?你没事也看看有意义的东西,哪怕是听新闻,多培养点内涵,咱装也得装出来。”

“我还用装吗?我们单位的人都说我看起来就很有气质,一和我说话就好像和大学教授在谈话。”施妈妈很介意别人知道她没有什么文化,而且后来去买了中专证书转干部岗了,更加以自己是知识份子而清高。施妈妈年纪的人能够中专毕业就是有学问的,所以施妈很有点为自己自强不息,奋斗不止获得学历而骄傲自豪。

丈夫的社会地位使施妈妈每次对别人讲述一个女人不平凡的生活历程(半文盲到中级职称获得者)都是赢得别人赞誉与佩服,鲜花与掌声要施妈妈都发现自己是多么了不起而伟大的女性。这种无知而带来的荒唐认知在她由一个学历的贫农一跃成为学历暴发户开始,就被阿谀奉承之辈充分利用。

妈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要施言心底叹息,这是自己的妈妈唯有一叹。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施言不会鄙薄妈妈的浅见,只是气恨那些对面奉承妈妈的人,转过身不知道妈妈这里授予人多少笑柄,给别人添多少愚昧的例子。

施言让妈妈具体把疑窦陈列出来,得到的结论还是象一件冤案。施言理解一个男人连知音也没有的痛苦,因为几次领导们带子女聚会,施言妈妈都有够让他们露脸,所以施言同情老爸的,现在连施言都下意识不愿意和父母一起出席什么场合。可是矛盾再多,家还是家啊,难道真要爸爸追求爱情去吗?那么妈妈又是何其无辜、何其可怜?

施言与妈妈长聊了许久,一则是宽慰妈妈心里的害怕。妈妈可以欺骗全天下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却无法把事实抹杀,她还是怕高学历的领导丈夫看不起自己了。所以那些膨胀的骄傲实际上好像泡沫一样,正是极度自卑的产物。

二则施言当然希望父母还是可以如以前一样,既然二十多年都走过来了,那就继续牵手到白头吧。或者说这想法自私,可也是无奈的中庸之道。施言让妈妈放心之余,要多和爸爸沟通,而且绝对要杜绝再发生那么丢脸的泼妇事件。就算爸爸真的有什么不对,咱也要回到家来关起门自己解决。

施言妈妈得到儿子的支持,有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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