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卷 官渡鏖兵 第五章 来之则安(中)  阿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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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大吹一番当年如何与赵三哥一起行侠江湖,最后道:“我和三哥有两年多没见面了。不过,听说自从去年公孙瓒被袁绍所败,自焚以后,三哥为逃避袁绍追杀,最近到了南方。”

这是我在他们吃饭时想起来的,和历史记载大致上没有出入。

赵楷看看四周,只有典满守在帐门口,便低低道:“三弟曾着人稍了封信回来,他准备去投刘备。”

这事我自然比他清楚,但我只能装糊涂,故意失惊:“哦,是么?可刘皇叔现在袁绍处,三哥难道不怕自投罗网,遭到袁氏暗算?”

赵楷道:“三弟送信回来,还是去岁冬时。刘备尚占据徐州。想不到曹……贤弟你们的大军动作如此利落迅捷,正月突然出击,不到二十天就把刘备击溃。三弟现在,唉,看来仍在四海飘泊。纵然知道刘备下落,他也不敢去。”

我听他语气,对刘备实在谈不上什么尊敬,刘备刘备的随口叫着。想道:“倒可乘机探探他口气。”

道:“刘备乃当世英雄,眼下虽然落难,以后总会有重整旗鼓的时候。三哥心怀忠义,他既然看准非刘皇叔不投,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楷道:“贤弟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主子曹与刘备誓不两立,你却为什么老夸那刘备?”

我道:“当今天下,英雄并起。而且刘备的确是个英雄,连我们丞相大人都这么说,我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玉在旁,大表赞同:“飞叔叔这话,小侄爱听。曹刘备都不错。”

赵楷看我一眼,道:“贤弟出语不凡,大见胸怀,恐不会久居他人之下吧?”

我听出他言语颇含挑逗之意,心中一动,想道:“这一眼大有深意,我当如何应答?”

想了一想,心念已定,低声道:“小弟给曹家当这个差,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日后会如何,那就难说了。”

赵楷会意,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忽听典满喊道:“关将军、徐将军、张将军到!”

我忙站起来,道:“请。”

话音刚落,红脸的、青脸的、白脸的,三员大将鱼贯迈入。徐晃进帐就道:“飞都尉,你适才捉到袁军奸细了吗?”

我笑道:“我正要去请三位将军。关将军,这一位你且看看,可有面熟之感?”

关羽早就迷着眼在看赵楷父子,听我一说,眼中顿时射出一丝奇光,捻髯道:“遮莫是赵家的贤兄?”

赵楷父子都站了起来,赵楷道:“小可赵楷。将军莫非是温酒斩华雄的关君侯?”

关羽顿时改容相敬,急步上前,施礼道:“向曾听子龙兄言及兄长大名,久欲相见,恨无机缘。”

赵楷急忙还礼,二人各道仰慕之情,把我们这几人都晾在一旁。张辽、徐晃是听说我拿到细作,急忙忙拉了关羽赶来询问详情,这时见关羽对这人如此敬重,心知必是高人,互看一眼,齐道:“既是君侯故交,何不请到君侯营中款待?”

关羽一听,觉得有理,道:“赵兄,请到敝帐一叙!”

赵楷看看我。我微笑道:“关君侯发话,赵兄岂能相却?”

心里暗骂:“好你个关羽,别看平日一言不发,那是不想跟我一般见识啊!”

按说赵楷是我的客人,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但关云长想也不想,就直接邀请赵楷,立刻就明明白白显出他的真实心意:别看你是主帅,我关某人可没放在心上。

张辽、徐晃连道:“飞都尉都说无妨,赵大哥何必推辞?”

簇拥着关羽、赵楷,便向帐外行去。赵楷无奈,道:“玉儿,你且代为父听聆飞帅教诲。”

赵玉应道:“是,父亲。”

徐晃一听,老子拉走了,儿子怎么能留下来?还想转身来劝赵玉。典满火了,侧身拦住,道:“徐将军慢走。”

徐晃一愣神,张辽一扯他,道:“公明兄,我们也去君侯帐中聊聊罢!”

徐晃瞪了典满一眼,借势下台走了。

他们一走,典满就骂开了:“这两个小子,平日看着还人模狗样的,原来这么混帐!飞帅为何不以军令惩治?”

我淡淡道:“一切须看关将军和赵大哥面上。”

赵玉还不太明白,道:“典哥哥为什么发火呀?”

典满道:“玉兄弟呀,你不知道。我们这次出来,飞帅是主将,可那两个家伙不服气,一直想找茬儿跟飞帅闹。这回借着你们这事,他们拉上关君侯一起来,就是想扫扫飞帅的颜面。幸好关君侯认得你爹,不然,他们就要把你们当奸细抓走了。”

赵玉大怒:“原来这么回事。典哥哥,走,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们。”

我忙伸手挡住,先对典满斥道:“小满休得胡言!”

又对赵玉道:“玉侄稍安勿躁。我想关将军在场,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你贸然闯了去,令尊脸上须不好看。”

典满倒是退下去了,赵玉哪管这个,推开我手臂,便往外走。但我臂如铁柱,他用力一推,却没推动。小孩很不服气:“啊嘿,飞叔你劲儿好大!”

运足功力,死命一推。我的九阳真气可刚可柔,本来以柔克刚,随势变化,便能四两制住千斤。但我要一举镇住这骄傲的孩子,气贯右臂,沛然充盈。赵玉连推三次,丝毫不动。最后小孩自己退开两步,脸已涨得发紫,喘着气道:“飞叔叔,你的内力只怕比我爹还深。我这么推我爹,他也不能一动不动。”

我微笑道:“我这‘铁门闩’功夫,天下无双,你愿不愿意学?”

赵玉道:“你肯教我?”

我道:“只要你肯学,我自然肯教。但你不得去打搅你爹。”

赵玉拍手道:“好!我爹那儿,也用不着我去多事,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会解决。飞叔叔这功夫,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我心想:“这小子,倒也机灵。”

低下头来,寻思怎么教他。其实我哪儿会什么“铁门闩”只不过不想他去惹事,顺口说说。这小子真要学时,还真有点为难。虽说可以趁机再报复池早一回,但这赵玉皮肤光滑,精神内敛,一看内功就有相当的火候,刚才再一动手,我更明白,这小家伙会的还不止一家内功,推我四次,用了三门功夫。心想:“他赵家的‘急絮劲’乃是练习枪法的神功,是他本门功夫,他却只用了一次。那‘西凉铁掌功’却连使两次,火候更在他本门‘急絮劲’之上,却是什么原因?他还懂得‘玉弦真气’,虽然不深,却潜力无穷,似乎是正宗所传。可真是奇怪。”

赵玉见我沉吟,道:“飞叔叔想要反悔么?”

我皱皱眉,看他一眼,见他小脸上微露狡黠笑意,心想:“这小子,自恃身兼多门功夫,很骄傲啊!我得吓他一吓,让他知道天外有天,对他日后立身处世大有好处。”

冷冷道:“你当然知道不是。只是你练的内功过杂,我在想怎么能教你一种功夫,把你体内的几种内力熔为一炉,好救你一条小命。”

赵玉吃了一惊:“飞叔,你说什么?”

我道:“你赵家的急絮劲本是极其实用的上乘功夫,如果你循序渐进,内练气,外练枪,互相促进,用不了十年,便可练到急急如意,絮絮圆通的地步,成为一流高手。你不知本门武功的奇妙之处,或者是你不信长辈的教诲,贪图西凉铁掌和玉弦真气的进境迅速,居然……唉,你可明白,贪多嚼不乱!”

心想:“那时候有没有这词?”

赵玉小脸变色,显然没想到我如此明察秋毫,被我一语击中了要害。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飞叔叔,我练这么多门功夫,当真有害处吗?”

既然吓住了他,下面就好办了。我没好气道:“哪还用说,难道你爹没告诉过你?”

心中忽然一闪念:“他爹一定不知道这事。”

赵玉迟疑半晌,道:“那,当真有一种功夫,可以把我这几门内气融为一体?”

我点点头,道:“当然有。不过,我这门‘铁门闩’不行。这事不能急,你以后得练另外一门调息功夫。”

看看他有些煞白的脸,暗道:“你运气是有点不好,碰上了我这精通古今中外内气功的大宗师。不过我也是为你好!起码我再教你一门功夫,这年头保证就没一个人会。可池早运气就太差了点。”

一想到池早气急败坏的霉样,我就打心眼里高兴。

我乐得在帐内转了三圈,又想:“西凉铁掌功纯阳,玉弦真气纯阴,急絮劲却是阴阳平衡、刚柔并重。只要他本门内功底子打牢,西凉功和玉弦气对他也是大有裨益,并非不能练。嗯,这话不告诉他,先教他‘九阳拳击功’,待他有了一定火候,再宣布他内力已全部融合,可以随便练习旁门功夫。”

想定了章程,心里更乐,面上却仍旧挟着冷霜,道:“玉儿,我问你,你从哪里学的这西凉铁掌和玉弦真气?”

赵玉碰上我这未来人,只有服的份儿,道:“飞叔你真是神人!我全都告诉你。西凉铁掌我是偷偷跟马大哥学的,玉弦真气是司马二哥传我的。”

我道:“你马大哥、司马二哥又是谁?”

赵玉道:“马大哥叫马超,司马二哥……”

我耳朵一痛,扑楞一下,道:“什么,马超?你叫马超做大哥?”

心想:“不会吧,西凉铁掌功是马超传下来的?我怎么没听他西凉门里的人提过?再说这么算的话,马超比赵云岂不是要矮一辈,见了面也得叫三叔?”

赵玉也呆了呆:“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我忙道:“噢,听说马超武功高强,威镇关西。你怎么认得他的?”

赵玉道:“我们赵家和并州马家世代通好,关系密切。五年前我和父亲前往凉州拜会马腾叔父,见到了马大哥。”

我心道:“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史书上怎么没说?呸,历史不也是人写的,想怎么写还不是他自个的事?”

典满忽道:“司马?西川有个司马世家,乃是蜀中大户,以琴技扬名。但最近十年却出了一位武学少年高手,号称‘琴圣’,与河北薛黯、荆扬韩娥以及江东的皇甫秋并称‘四大琴王’,你说的司马二哥,莫非是他?”

赵玉欣然道:“就是他,他叫司马吟,琴棋双绝。典哥哥你也知道?”

我瞅瞅典满,对这黑大个顿时刮目相看,这家伙,还懂琴道!

典满道:“我听别人说起过他。原来四大琴王里没有琴凤皇甫秋,她是替补琴鬼晁中的。三年前琴圣司马吟和琴痴薛黯、琴仙韩娥,还有那个后来不知所踪的琴鬼晁中四个在嵩山玉柱峰比武较琴,轰动武林,甚是有名。飞帅,你也知道这事吧?”

我本来不知,但身为武林高人,却又岂得不知?只好支吾道:“是啊,有这么回事。喔,小满,你也会琴?”

典满脸一红,道:“飞帅你取笑了。前几年那个琴鬼晁中在主公门下,他曾经想教我,我那时年纪小,只知道练武,没兴趣学。不过经常跟他一起聊,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得罪了主公,就走了。”

赵玉笑道:“这事我倒知道。晁中并不是得罪了曹丞相。而是他打听到他师姐蔡琰的下落,为了到匈奴去寻找她才走的。”

蔡琰?那就是东汉末年大大有名的女才子蔡文姬啊!我精神一振:“你怎么知道的?”

赵玉道:“司马二哥告诉我的。他是我二叔的徒弟。我二叔在匈奴找到了蔡琰,司马二哥陪晁中一起赶去匈奴见她,前年才回来。去年我和父亲游历洛阳、长安后东行,中途巧遇司马二哥,就是这次司马二哥传我的玉弦真气。近几年武林中传说一个故事,叫做‘四大琴王’,讲的就是他们和蔡琰的事迹。飞叔叔久在江湖,见闻广博,一定听过。典哥哥一直耽在军旅中,就不一定知道了。”

我久闻蔡文姬才艺双全,所做《胡茄十八拍》、《悲愤诗》等流传千年,感人肺腑。但她身世十分悲惨,按照史书记载,她现在仍应该流落在南匈奴。很想听他讲讲这故事。但他这么又一捧,心里暗骂一句,只得故作姿态地点点头,道:“似乎听人传说过。”

心中暗暗动念:“有朝一日,若是能碰上她,一定要好好看看她,并且告诉她,未来的人们是如何纪念她的。”

晚上,徐晃过来了。

我和赵玉、典满、宋亮正在吃饭,见他进来,道:“徐将军,一起吃吧!”

徐晃道:“不敢叨扰,末将已经在关君侯处吃过了。”

赵玉嚷道:“我爹呢?”

徐晃道:“哦,赵先生和关君侯相谈正欢,公子毋须担心。对了,关君侯命我来请公子和飞都尉一同过去用晚膳。”

我心想:“你不是在他那儿吃过饭来的吗?怎么又请我们去吃?”

知他言不由衷,也不说破,道:“不必了。玉儿,你跟徐将军过去吧?”

赵玉冷冷看着徐晃,道:“我在这儿吃得挺好。”

典满“呃”一声,适时打了个饱嗝,逗得赵玉、宋亮都笑了起来。

徐晃皱皱眉,哼了一声,他还算有涵养,道:“那样也好。不过关君侯说,明天他打算立刻拔营起兵,直捣白马城,命末将告诉飞都尉一声。”

典满和宋亮都站了起来。这是想干什么?造反?

我不动声色,心想:“大家分开也好,免得你不高兴我也不痛快。关羽的想法和我也不谋而合。可我得先拿住把柄。”

道:“原来是关将军的意思,好啊!我很尊敬关将军,如果他想率本部军马先行出发,我当然可以同意。不过,徐将军,你且回去,请关将军给我一个正式要求调兵的文凭。不然,回头我见了丞相,难以交差呀!”

徐晃一愣:“飞都尉要什么文凭?”

我脸色一沉。我最恨他们句句话都先说“飞都尉”这三个字,好像时刻提醒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骑都尉罢了。

“徐将军这都不明白吗?关将军不给我一个书面文字请求,万一损兵折将,误了丞相大事,日后分说起来,是我指挥无方,还是你们不听将令啊?”

别看你们都是一代名将,论到油滑清醒,我这现代老实人也比你们古人强胜百倍。

徐晃面现难色。他没有想到我初次统兵,竟然如此滴水不漏。心想:“这不是要我们立军令状么?仗打赢了他去请功,因为他是主帅;如果出了差错,他有军令状在手,也可以把责任推给我们。”

想了半天,道:“这个,我得报知关君侯,由他自己决定。”

我怒火上冲,还拿关云长推搪?冷笑一声,道:“不管是谁,如果没有我的同意,有人敢擅自作出任何行动,本督帅都会按军法从事。”

别以为我好欺负,惹恼了我,我砍你们的脑袋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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