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她的腹诽，淡漠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刚刚是谁让他说话来着？

苏焕清的脸色，悄然地变了一下，看向苏羡染的眼神里，多了不少别的情绪，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他不表露出什么来，李芙沫也能察觉出来。

“爹……”

“去吧，只要能够治好病，爹支持你。”坚决地开口，雪无忧是正人君子，既然和染儿认识，那他也就放心了。

李芙沫有些不满地看着他，然而，却也无用。现在，她在右相府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雪无忧掀袍，走在前面，苏羡染被雁儿扶着，慢吞吞地跟上去了。

待她到了右相府门口的时候，雪无忧已经在马车里面等着她了。

雁儿没有跟上，也没有机会实现那日的豪言壮语：“雪殇山庄的人来一次，本姑娘赶一次。”

马车简单大气，车内开阔，里面安放着一张软榻。榻上有一张楠木做成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盘棋。

“咳咳……”她习惯性地低咳一声，然而，他却挑着眉看着她。

“你有病？”幸好是个问句，不然苏羡染会误会他在骂她。

苏羡染也就大方地放下了手，淡淡地回道：“好了。”

他眸子里似乎升上一丝笑意，随后恢复一贯的清冷。

“雪庄主如何知道我没有病？我们似乎素不相识吧。”

他沉了沉眸子，凝视着她，重复一句：“素不相识！”

苏羡染嘴角抽了抽：“那你怎么知道？”

“玉仰公子。”

苏羡染回忆了一下，那天去山庄的时候，的确没有提到这个问题，玉仰公子说的那些话，想来也让雪无忧意识到，她的病是装出来的，再加上后来南宫瑾风的来访，他知道的话，也不足为奇。

他抬手，白色的袖袍拂过棋盘，在一侧端坐，伸手打起袖管，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对弈，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苏羡染也不用刻意去掩饰，自然而然地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棋具是上好的玉石做成的，放在手心，丝丝清凉，贴着手掌进入心间，冰凉却不冷，同时却能够安定心神。

雪无忧对白色有特别的癖好，自然执起了白子，苏羡染执黑。

马车安稳地奔跑着，丝毫没有影响车上的人。

车内，也只能听到偶尔落子的嗒嗒声。

“谁为棋子，谁人下棋，难辨。”

他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反被人利用了吗？可他说的那人，指的只可能是轩辕寒钰。

他的意思是，她和轩辕寒钰之间的互相利用，其实是她被人利用了？

并不怀疑他的话的真实性，他是权倾天下的庄主，要想查清楚一些事，并非很难。

苏羡染抬头看了他一眼，缓声道：“有何区别？只要瞻顾全局，棋子和棋手的身份随时可以调换。”

从一开始，她和轩辕寒钰就是互相利用，包括她打伤轩辕怡的事，现在想来，轩辕寒钰早就知道了她的目的，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只要能够完成自己的计划，对她来说，就不是败局。

一颗黑子落下，将自己原本所处的劣势拉平。

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旋即恢复了古井无波，似是随意落下的一子，却又将她逼向绝境。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偶尔能够听见棋子落下的声响。

时间缓缓流逝，马车停下，苏羡染手中的一子也落下，淡然一笑，这局棋，胜负未分。

只是，雪无忧的目光，却好奇地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汗迹未干，脸上的颜色脱落，形成浅浅的痕迹。

察觉到他的眼神，苏羡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次出来的时间好像太长了，大窘，然而，下一刻，脱口而出的话，立刻缓解了她的尴尬，反而，某人的脸色瞬间变黑。

“庄主，你的人皮面具掉了。”

☆、第四十七章 劫财，还是色？

脸色大变，伸手，却又突然停下，直视着她。

居然敢骗他？！

苏羡染唇角微勾，果然这也不是他的真容，既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担忧和尴尬的了。

却不想，某人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收归眼底，一抹笑意，从内心深处发出。

雪无忧仍是那副面瘫相，淡漠地站起身来，宛若神诋一般高贵。

苏羡染随着他的步伐走下马车，置身于碧海蓝天之中，脚下，是软软的青草，眼前，是延绵起伏的山脉。

夹杂着青草香气的湿润的空气，格外清新，吸上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

下车之后，他的步伐稍慢，正好使她能够跟上他。

苏羡染不喜欢落后于人，与他并肩而行。

清冽的香气，顺着风向，悠悠萦绕在鼻尖，山下有一条长河，走在岸边，微微湿润的空气拍打在脸上，令人心旷神怡。

“雪庄主找我，不会是为了过来走走这么简单吧？”

继续沿着河边走，不语。如果我说是呢？

苏羡染抽了抽嘴角，本来她就不怎么喜欢说话，可是现在倒好，来了一个比她更不愿说话的人。

“庄主能否将我义兄的英雄帖给我？”

他仰头迎向阳光，眸中的颜色与阳光互成一色。“可以。”

“那——”

“名义。”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苏羡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