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难得和稀有之下，顾盛博还是了解到她重新把盔甲穿戴起来的心思的。

“谢谢。”顾盛博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你是为了救我的当事人才受伤的。我应该做的。”苏亦蔓紧抿chún。

“别皱眉，别担心。我没事。”顾盛博伸手轻轻地触在她的眉心，轻声道，“我可是从天空飞下过还能好好站在你面前的男人。”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温暖的拥抱紧紧地箍住他。

顾盛博怔愣，不敢相信做出这个举动的，是苏亦蔓。

空气一下子被凝固住了，连同他的呼吸。

“你不该。”短促的三个字，带着很重的情绪，一下一下压在顾盛博的耳边，“你不该冒险！你不该发疯！”

苏亦蔓握着拳头，用尽全力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后背。

这股情绪她一直藏在内心深处，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发出来！

可是他一再的轻描淡写，刺激到了她！

随着一声声的闷响，苏亦蔓是真的很用力，他的后背像是要炸开一样，但他愣是一声不吭。

“……你不该跟我爸一样丢下我。”

顾盛博的后脖颈微微一缩，那是一滴滚烫的泪珠。

最后一句话，苏亦蔓没有打他，拳头慢慢地张开变成了掌心，贴在他的后背。柔软而忧伤。

他终于从苏亦蔓的嘴里听到了她亲自说那一段的伤口。

——

那一天的天气，那一天的时间，那一天她和父亲最后说话的场景。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却在父亲一跃而下死在地上的瞬间成了她人生里最特别的一天。

苏亦蔓含着泪水，靠着他平静地说着。

“很后来的时间里，我常常回想起来父亲的笑容。从模糊到清楚，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连一点告别的讯息都不留给我。连让我和他好好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就这么跳下去了，他自以为是地认为那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他就这么跳下去了，连商量都不带跟我说一下。”

“我想恨他，可是他死了。”

顾盛博默默地听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语言的苍白，就在于它无法给一个冷在冰块里的人任何温度。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无力的时刻，有很多为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