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纲手暴怒的咆哮响起。

“滚！”

日向冥恭敬地站起身来，尽管周身传来剧痛，他仍然对着纲手行过师徒之礼，然后悄然退后。

纲手紧握着拳，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

“我在……我在做什么啊……”

“断，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四周点点滴滴的血迹殷红刺眼，那是自己欣赏的弟子的血，是自己让他受的伤。

咕嘟，咕嘟，不愿看到眼前情景，不愿再想起痛苦的事情。喝酒吧，喝醉了就好了，人家不都是这么说的么？是这么说的吧，一醉解千愁？如果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山谷的入口，日向冥看着颓废无比的纲手，心如刀绞。

那个强悍英武的师父，不服天不服地的最骄傲的纲手姬，自己最尊敬最爱戴的师父……是啊，她也是人啊，也会受到这样的伤，也会颓废啊。

手中的印记结出，形体缓缓地改变着。

这样子，被发现的话，断绝师徒关系是肯定的吧，可能还会被暴怒的师父当场杀死……但果然，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看着师父这样子下去了。

……

山谷处，月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投下。

“日向冥，我告诉过你的，滚！”

纲手愤怒的咆哮声响起，然而那个身影并没有反应。

熟悉的感觉传来，纲手抬头看起。

那个样子……那个样子，是，是？！

醉眼朦胧的纲手如遭雷击，晕乎乎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眼前熟悉的身影让她已经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了。

“断？”

“你回来了么？”

那个熟悉的身影抬起了头，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正是断的面容。

“啊，我回来了。”

呜！

只是一句话，纲手发出了悲鸣，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轻轻地，哪怕已是醉眼朦胧，纲手仍然下意识地控制着力量。如同抱住一个幻影一般，纲手轻轻地抱住了那个断。

断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然后他轻叹一声，回抱住了纲手，清澈的眼神没有一丝邪念。

“回来了哦，已经回来了哦，不要哭了啊。”

他轻轻摸着纲手的头，竭力地用让人安心的语调说着。

纲手呜咽着哭泣。

“是梦么？是梦么？梦醒了的话，断你就又会走了吧？”

那个断抱紧了纲手。

“不是梦哦，能感觉到实体的吧？”

“走啊，总会走的啊，但会一直看着纲手你的哦。所以啊，公主殿下，不要哭了啊，要幸福啊。”

“过去的回忆消失了，但我还有公主殿下你的眼睛。你的所有，我都会看在眼里，你未来的经历就是我的经历，未来的情感就是我的情感。”

“所以啊，为了一直看着你的我，请幸福下去。能看到你笑的话，哪怕是在天上，我也会很安心的。”

月光下，两人依偎在一起，诉说着过往的回忆。

空中的明月投下如水的月光，朦胧的月光里，断的影子一闪而过，面上终于带着安心的神情。

“冥，真的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