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秋是为了自己才死的，虽然从进入绿甲营的第一天，潘明就接触过无数次的生死别离，可当这最后的几人中再度出现损失之后，他还是无法完全克制这种悲恸的情绪。

林铮回头看了一眼场中少年庆祝的场面，就跟在对方身后走去。他没有多说，在现在这种事情，单纯在语言上的安慰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细蛇等人已经围在了老秋身边，他们此刻眼中的悲痛虽然无声，却胜过嚎啕大哭。

“哥，秋大哥···”看到潘光走来，潘明声音哽咽。

潘明握着铁钎的双手，由于过于用力，已经攥的通红，泪水在他的眼中打转，却被他强行止住。

潘光并没有安慰自己的弟弟，他径直来到老秋身边，跪坐在地上。

轻轻的抓起老秋的手，潘光的脸色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似乎一如往昔一般的平静。

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潘光的手正在微微颤抖。这个坚强的少年，明显正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

躺倒在地上的老秋，神态安详。

元术岩锥因为元气耗尽，已经完全消失，在老秋的腹部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渗人豁口。

豁口处涌出鲜血的速度已经很慢了，可能是血液已经流尽，也可能是身体的回复功能已经开始逐渐止血。

但这并不是岩锥在老秋身上留下的最大威胁，真正致命的是被岩锥生生切掉的一段肠道。在豁口处，明显能够看到老秋的肠子还在慢慢的跳动。

准确说，老秋现在还没有死。虽然他的呼吸频率已经微弱到不足常人的十分之一，但微弱的心脏跳动林铮还是能够听到的。

当然，这要得益于老秋多年的从军经历。作为一个重盾守兵，当铁木盾破裂的瞬间，他本能的将手中重盾向下挪移了少许。

这个微小的差距让岩锥穿刺的方向做出了改变，不仅避开了原本应该命中心脏的致命一击，就连脊柱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才让老秋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依旧保留了最后一口气息。

可穿透了左腹部的岩锥，却带掉了一截肠道。长时间的失血，加上内脏致命的伤势，已经几乎断绝了老秋生还的可能。

如果老秋有先天的修为，凭借其强大的身体再生能力，可能会还有一线的转机。或者此刻现场有足够强大的术者，也未必不能救下老秋。

可这些只是如果，一个武徒阶段的武者，内脏受损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

“潘大哥，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步解决裂岩鼠，也许老秋就不至于如此。”

这句话，并非林铮的刻意安慰。如果此刻换作其他人，林铮心里可能还好受一些。毕竟他和亥组众人，也算不上熟悉。对于武者的生死，大家也基本看淡了。

可对于老秋这样，为了同伴甘愿赴死的壮士，林铮心中还是难免感慨。

“林兄弟，这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这还是我的问题。如果当时我没有失神，老秋就不会···”潘光声音低沉，情绪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亥组的其他少年在短暂的庆祝之后，也反应过来，他们从远处慢慢的聚拢过来。

不能怪这些少年刚才有些忘乎所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跌宕。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他们，很难在第一时间考虑己身之外的事情。

当再度谈起老秋，场中的气氛顿时更加压抑。一时间，再也没人发出一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