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至在这个套房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期间沈冬行有空就来看她，谭宗铭和谭润深也来过，但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都没去打扰她。

外面的暴雨一直下，沈冬至偶尔睁眼，看到的也是天昏地暗，没了起来的心思，更别提吃什么东西。

好在沈冬行真把她当幼崽一样照顾，来了就把睡得昏沉的她圈在怀里，先用大手抚摸捏揉一圈，确认身上没什么磕磕碰碰，然后再渡水渡牛奶给她喝。

次日清晨，天空终于放晴，沈冬至躺在床上，被照进来的阳光刺得眼睛疼，她扯了被子钻进去，没两秒又钻出来，已然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她是该起来了。

掀开被子下床，沈冬至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

走到卧室门口，她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声，再一推门，果然看到沈冬行谭宗铭还有谭润深在沙发那边坐着谈话。

——谭宗铭这次帮了忙，沈冬行自然不会怠慢他们，就将他们安排在沈冬至的隔壁休息。

见她终于出来，三人都一起看她，沈冬至勾唇笑笑，径直走到那边的吧台，吧台上放着致的西式早餐，她站着慢条斯理的吃，那边三人见她神色无异，回目光继续交谈。

吃完早餐，沈冬至走到沈冬行侧面坐下。

“哥，父亲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沈冬行看向谭宗铭谭润深，略一思索后没叫他们回避，但两人都是知趣的人，当即起身往沙发后面那边去，虽然还是能听见两人说话，但隔了一段距离，也算是给了兄妹俩私人空间。

见两人都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沈冬行这才过来半跪在沈冬至面前握住沈冬至的手。

沈冬至不觉有异。

“哥，父亲的葬礼已经安排好了吗？”

她的想法很简单，死者为大，无论要做什么，至少要先让关山海入土为安。

但她没想到，沈冬行没有同意。

他凝眉，语气很郑重。

“冬至，暂时……暂时还不能让父亲下葬。”

沈冬至先是愣了一秒，不能下葬？为什么，难道因为关山海想葬回中国？想了想，沈冬至觉得不对，关山海和她一样，决不是什么在乎身后事的人。

沈冬行看着沈冬至，见她的神色由惊讶转为疑惑，转为明了，最后转为愤怒。

她问他。

“是谁？”

——是谁杀了关山海，是谁想夺走她的父亲，是谁连他入土为安的权利也要剥夺。

“是父亲吩咐的，不能下葬。”

说完沈冬行将那天关山海中枪的事细细的讲给沈冬至听，当听到关山海不同意立刻手术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将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

“哥，沈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冬行惊讶于她的反应速度，他点头。

“嗯，只是哥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

沈冬至思路缓慢但清晰，果然，沈家一定有什么东西。

第一，当初沈柏元能瞒过沈冬行将「沈冬至」换进沈家，绝非一人之力能为，背后一定有势力支持，而且两方定是一拍即合，一个为了搞跨沈家，一个为了沈家手里，或者说关山海手里的东西。

第二，关山海当年能顺利隐退，除了他自身手段凌厉当机立断之外，手里一定是有什么可以保他保他两个儿女的东西，不然他只怕上不了飞机，就会像今天一样，被预谋好的一颗子弹穿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