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景熙前脚刚踏进去，一个古董花瓶便冲着他的脚下砸了过来，碎片四溅。

景熙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皇上。”

楚非欢坐在桌案之前，夜色暗沉，屋内也没有点灯，半开的窗户，昏暗的光线透了进来，照映在他阴沉的侧脸上。

“青太后已经收押了，孤云山庄的余党也都关起来了，云萝郡主还在外面跪着，皇上……”

“出去。”

楚非欢直接打算了景熙的话，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景熙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皇上是留不住她的……”

一记冷眸朝着自己射了过来，楚非欢的脸带着恐怖的戾气。

“我让你出去！”

景熙没有动，哪怕知晓现在的楚非欢处于盛怒之中。

“皇上之前便留不住她，墨珩既然来了，皇上更留不住她了。”

“吱！”楚非欢猛地站起，那把沉重的椅子向后划拉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手撑在桌子上，骨节泛白，俊脸紧绷着，眸中汹涌着浓烈的怒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输了么？”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景熙缓缓道：“三年前，皇上就输了。”

楚非欢瞳孔一缩，整个人犹如被敲了一记闷棍一样，浑身僵硬。

三年前，景熙说的是，三年前他让锦书杀了青离。

从那个时候，他就输了吗？

“皇上一直在刻意回避，觉得她还活着，过去的事便可一笔勾销，可是皇上又怎么知道，这些事，她不是默默记在心里？”

早知锦书与楚非欢是一伙人的时候，青离便知道了。

当初锦书为何要杀自己？不过就是天雍皇室的那些阴谋诡计，而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却无辜地被牵连其中，甚至丢了性命，险些失去了苏白，怎么可能不恨不怨？

她不说，只是因为她不在楚非欢，甚至连质问他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两人永远只能处于对立面，永远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她早就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而楚非欢，却还在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他将她留在身边，迟早有一天，她的心会属于他。

“不……”楚非欢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犹如被抽去了灵魂一样，“不是这样的……”

当年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他那样爱她，怎么会故意伤害她？

他只是害怕，只是别无选择。

此次青离一走，定然不会再回来，景熙必须斩断楚非欢的执念。

“皇上，皇上还有整个天雍，又何必执着一个青离？”

只是此话一出，景熙的心都微微波动。

天下女子那么多，他不也独独对那人动了心？

楚非欢冷笑，眼底的黑雾渐渐扩散。

是啊，他还有天雍，墨珩能将她带走又如何？如果没了青霄，他倒要看看，他拿什么保护她！

“景熙。”楚非欢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传令下去，十日之后，朕要亲自带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