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叶云阳开口问，老者率先说道:“这并非我家先人，这是好几百年前，一个善良的人类。”

老者的声音响起，叶云阳便觉得，这必定是一个久远而悠长的故事，他不说话，与老者一同看着棺里的男子，一起追溯几百年前的故事。

“那时候，先人所化的流沙河不由四海龙王管辖，他们没有这个本事，为了以防河边的村民失足掉入河里，先人便让我在这里守护着这条河，以免自己死后也妄造杀孽。”

老者眼中充满着神忘，提起那个笑起来便是大慈大悲的神仙，他就觉得有他在，这个世界便能越来越好，可是事不如意，没有人人能长久下去，包括神仙，尤其是像他这样只为美好而活的神仙。

老者继续说道:“每当有人落入河里，我就借着水里，把他们拍回到岸上去，久而久之人们都传流沙河里有河神。”

“那这个男子？”叶云阳半天听不到重点，忍不住问道。

老者斜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有一段时间我因为身体缘故沉睡了，人们知道流沙河不会淹死人，便随意的往流沙河内跳。是他，亲眼看见一直动物淹死在里面，所以他阻挠人们，他下河救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终于有一天，一个孩子下河里玩，飘上来的却是一具尸体。”老者说起这时，脸上满是沉痛。

叶云阳也跟着叹了口气，有时候人们的愚笨是不允许神明拯救他们的。

“后来，人们以为是他冲撞了河神，要将他祭河。”

那是一个刮着风漆黑一片的晚上，从远处的村庄里走来一群人，个个点着火把，照着平静的河面，有一群穿着道袍的人，默念了几句咒语，便吩咐村民将那个人丢人河里。

河水突然流的湍急了起来，那个男子是个哑巴，他啊啊呜呜的叫喊着，瞳孔里是放大的恐惧。

没有人相信他。

村子里的族长向他大喊了一声:“你没有家人，死了也没人惦记的。”

他脸上划过两道泪痕，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他心底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阿娘不是说，村子里的人都很善良吗？阿娘告诉他，人之初，性本善，可为何这些人此刻的样子那么多地狱的怨鬼。

他救了那么多人，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心底重复着这句话，可是周围的村民冷眼旁观，随着族长一声令下，人们将锁着的他推入湍急的河流内。

在灯火映衬下的流沙河，看起来更可怖，像是长得嘴巴的恶魔一样，将那个男子吞入腹中。

岸上的人却欢呼起来，他们以为这是河神原谅他们的罪过了。

“我虽然在沉睡，可对外边的事情却看的清清楚楚，我没办法起来，没办法救下那个孩子，也没办法救这个人。”老者叹了口气。

那男子越沉越深，他眼中闪着不解，疑惑，怨恨的光芒。

他发誓，他死也要让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变得善良，没有贪佞，没有暴戾，没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