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远山不知道的是，文征明想的从来不是前世的记忆。

这就是我能够带给世人的，最差也是轮回，代表着永远的有着希望，而如果足够幸运的话，那么便有资格去触及永生。

文征明在自己的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小师叔祖，您刚刚是在和那位交手吗？”老道士龙须子也落到了古老的青铜祭坛之上。

不等文征明开口，洛九幽道：“如果你说的是阴天子的话，他刚刚已经回答了我，是的，他刚刚在和阴天子交手，甚至将其逼退了。”

文征明摇了摇头：“逼退是过誉了，无论是阴天子，还是我在那一刻也只有那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是两个世界的决定的，没有人能够勉强。”

这时候，老道士龙须子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秦风，他皱了皱眉道：“他就是天帝？”

秦风做了一个道稽道：“现在已经没有天帝了，只有一个叫做秦风的修道者，如果说非要加一个修饰的话，那么还可以说是一个建立天庭的失败者。”

老道士龙须子没有理会秦风的回答，而是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叔祖道：“小师叔祖竟然留下他的性命？”

文征明看了一眼秦风道：“他有罪，不可饶恕之罪，但是这些罪都有他们自己的赎罪方式。”

“赎罪方式？”老道士龙须子和洛九幽挑了挑眉。

文征明淡淡道：“让他们去大荒。”

“大荒？”

老道士龙须子愣了一下。

大荒不是人间求之不得的修炼圣地吗？

为什么要将去大荒说是一种赎罪？

老道士龙须子忽然有些听不懂自己小师叔祖的意思。

他朝着自己的小师叔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文征明摇了摇头：“等他们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之所以铸就了这次历练也是为了大荒啊！”

文征明似乎话里有话，但是却没有人敢问其中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让一位超越了天尊级别的存在说他不想说的事情。

某种程度之上说，这就是真正的自由。

强者的自由。

………

大地之上，身披魔法袍的莫斯卡此时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的身边的周全，道：

“你死而复生之后，修为有所变化吗？”

周全看了莫斯卡一眼，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他还是回答道：“生死之间似乎境界似乎变得更加的凝实了。”

“仅仅是凝实？”莫斯卡道。

周全握了握拳头，感知了自己的力量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这感觉就是我只要积累足够，便能够轻易踏入第五步，那晋升的屏障好像消失了一般。”

莫斯卡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他会错过这种东西，能够轻易地跨越当前修为的屏障，这本身就是千斤不易的事情啊！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死吗？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莫斯卡神情之中充满了苦闷，这人间是在为难我莫斯卡啊！

我不死，我也有错吗？

莫斯卡感觉心头烦透了，但是他却不敢抱怨，甚至在心中也不断压抑自己的不满，因为复活众人的是那位。

在那位面前即便是思索，也要小心谨慎。

“唉，或许是我没有这个命数吧！”莫斯卡轻声叹道。

“啊？”

周全愣了愣，他没有听懂莫斯卡在说什么，难道复活还不满意？

周全本身对于这次复活是很满意的，起死回生，这是多少人至死不休的愿望，而这次他白捡了一次。

他难道还有还有什么不满？

他简直满意极了。

“什么命数？”周全反问道。

“没什么。”

莫斯卡摇了摇头，他不想讨论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了，这个话题实在是太伤人了。

这次征战星空彼岸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大好处，就因为他自己不想死，所以多撑了一会，所以他就失去了最大的机缘，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太糟心了。

莫斯卡努力将自己的思考转移了开来，他感觉自己如果这么思索下去，那他早晚要疯。

“总感觉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周全皱了皱眉道：“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毕竟咱俩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

我上一个过命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现在还尸骨未寒，你确定要和我做兄弟吗？

莫斯卡瞥了周全一眼，然后道：“我没死，自然不算是过命兄弟。”

“你没死？”

周全惊了惊，然后陡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看着莫斯卡半天才缓缓道：“你………厉害！”

“闭嘴！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莫斯卡冷声道，那声音就像是千年玄冰。

“好吧！”

周全耸了耸肩，然后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夕阳，在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自己身躯之内的那个人还在吗？”

周全的念头刚刚升起，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本座自然在！”

周全暗道：“你不是在那位面前不敢说话吗？”

“那位早已经看出来，我在这里，只不过他不说话罢了，平时不说话是为了保持对于那位的尊敬，但是这不是你能够质疑本座的原因。”

“那位究竟是谁转世？”周全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周全感觉自己的神海之中是无尽的沉寂，在沉寂了许久之后，他才听到了一道声音：

“不可说！”

“嗨，一个不可说，你沉默那么久。”

周全一边回道，一边在心中暗道：那位的身份或许会极为恐怖。

他知道烛九阴或许会洞悉他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也不在乎了。

即便是烛九阴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能说什么。

周全看着那远方。

随着云雾散去，夕阳在远方渲染出来了万里霞光，那好似劫后余生的幸存感，让周全深感满足。

“活着真好！”

浩然天地之中，此时那晚霞抵过了千言万语。

人间当真好景色，哪怕是在星空彼岸，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