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秀才家的壮夫郎 第5节  日丽风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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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北问了价钱,说了个数。沈刘氏更好奇了,要这么多鱼苗,这是要养鱼?可沈家没有鱼塘呀!

“你啥时候要,我让人给我大哥捎话,到时候送过来。”

“五日后送来即可。劳烦嫂子了。”村长给他订了秧苗,也帮他找到了种地的人,水田理过后要放水泡两日,五日后刚好。

“甭客气。”沈刘氏腼腆地笑笑。心想这沈秀才也没有传言的那般高傲无礼。

沈砚北正想告辞,谁料还没走,一个圆脸的胖子就出现在篱笆外。

胖子看着一团和气,眉眼间和沈大伯有些相似。

沈砚北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微微笑道:“来福哥。”真是巧了,他正想找这人来着!

胖子愣了愣,迟疑地打量了沈砚北一眼:“沈秀才?”他回到村里的这两日,听人说得最多的就是秀才沈晏,他心里还怀疑村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想到怎么快就当面验证了。

面前的青年,嘴角带笑,目光平和,和记忆里那个神色倨傲,目空一切的秀才老爷差远了!

真的是转性了?

沈砚北点点头:“来福哥你怎么回来了?”

沈来福苦笑了两声:“眼下正好春耕,我没事做就回来帮帮忙。”说完看着沈砚北,“你咋上我家来了?是来找爹?”

沈砚北摇摇头:“我找嫂子买些鱼苗。”

沈来福觉得奇怪,正想问买鱼苗干啥,却听沈砚北道:“小弟有事相询,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来福满心疑惑,他就是个只会做饭的厨子,这沈秀才找他问什么?可等沈砚北和他谈正事的时候,差点乐得找不着北。

“你是说你想盘下酒楼,还请我做大厨?”沈来福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目光热切地盯着沈砚北。

“没错。”沈砚北眼神认真,“那酒楼我看过了,位置还不错,若是好好经营未必不能翻本。”

沈来福虽兴奋,但头脑还是很冷静:“沈晏,你可知要盘下这样一间酒楼得花多少银子?”小县城消费不高,可这酒楼在街上繁华地段,前头是店面,后头是可住人的宅子,没有二三百两是拿不下来的。

想到这里,沈来福目光里带上了些怀疑:“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他不常住村里,可沈家村的事还是了解的。他爹每日送菜去酒楼,会时不时和他说说村里的事。沈秀才病重了,买了个丑双儿来冲喜,可却穷困得连婚酒都没摆这些事他都知道。

面对沈来福的质疑,沈砚北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道:“未免节外生枝,来福哥若得空闲,可否和我走一趟,找你老东家当面细谈?”

沈砚北这架势看着不像是玩闹,沈来福惊疑不定。

想了想,沈来福圆脸皱成一团,叹气道:“就算你真有银子把酒楼盘下来,可你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经营?与其血本亏空,不如把银子攒着和你家夫郎好好过日子!”

沈父沈母都是很慈和的人,沈来福见着还得叫上一声叔婶。沈家如今就剩下沈晏一个读书人,这些银子说不得就是沈晏最后的身家。这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可要是对方因此败了这笔钱,沈来福心里不安。

对方眼带关切,想来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沈砚北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带笑道:“谢来福哥,这酒楼如何经营我与夫郎已经商量好,再有来福哥你来帮忙,这经营一道还是可以想想的。就算日后经营不善,家里还有田地,总不会连饭也吃不上。”

沈来福又劝了劝,可沈砚北执意要把酒楼盘下来,只能道:“行吧,你若真有意,我眼下就陪你去一趟。”

“可。待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去!”

“得,我在村口等你。”

沈砚北快步走回家,取了银票便拉着顾长封一块出门。

“媳妇,我们去县里把那酒楼买下来!”

顾长封没料到他动作那么快:“真要买?”

“买!给你个东家当当!”沈砚北勾勾他的手笑,“种地辛苦远没有做生意来钱快,要想过好日子不能指望这两亩地。”

顾长封抿抿唇,没接话。

现在就很好,就算一辈子都种地也没关系,可如果沈砚北向往的是另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也没什么不好。

他会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在村口等候的沈来福坐在自家牛车上,远远地瞧见沈砚北,对他招了招手。

看到沈砚北身边跟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时,心里还好奇这男人看着如此面生,是哪家来亲戚了?待沈砚北走近,他才猛地想起这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砚北刚娶的夫郎!

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顾长封,沈来福咽了咽口水,勉强扯出一抹笑:“沈晏啊,这就是你……”想说买来的双儿,可看沈砚北把人带过来,显然这双儿在沈砚北心里是有份量的,于是急忙改口道:“这就是你家夫郎,真……”

说到这里沈来福又顿了下。对方长了一张阳刚冷硬的汉子脸,实在和美、温婉沾不上边,他只好憋出一句话——“真壮实!”

沈砚北:“……”

去你大爷的,怎么夸人的?虽说他爱死了媳妇这身肌r_ou_,可他媳妇听了估计不会高兴!

果然,顾长封眸光闪了闪。沈砚北连忙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笑。

顾长封这才低头微微颔首示意。

“呵呵……”这双儿看着真有气势。沈来福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招呼沈砚北两人上车。

沈砚北压低声音对顾长封道:“是我不好,刚才忘了和来福哥说带你一起去。”自己媳妇这么性感,奈何别人不会欣赏!

明白沈砚北的意思,顾长封声音沉闷地道:“我没放心上。”别人如何看他与他何干?他只是……

沈砚北把他的脸转过来,飞快地亲了一口,而后指着自己的脸笑道:“来,爷也给你亲一个!”

顾长封脸颊发烫,握了握拳头:“……有人看着。”

前头赶车的沈来福听到后面的声响,明明微凉的清晨却满头大汗。

……

牛车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才到县里。沈来福把牛车放好就带着沈砚北去酒楼后头的院子找东家。

院子里头东家娘子正在站窗前埋怨。

“当家的,我们再不走,公公就等不及了!到时候便宜都给二房占了你可别后悔!”

“催催催!你当我不想走?当初老子买下这里可是花了足足二百五十两,这些趁火打劫的滚犊子才给那么两百两,亏死老子了!”东家骂骂咧咧地回道。

“你别因小失大!现下回去好好侍候你老父亲,说不得到时候分家会多分你几百两!”

“我……”

沈来福上前敲门:“老东家开开门!”

片刻,一个衣着富贵,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目光掠过沈来福,落在一派斯文的沈砚北身上。八字胡一撇:“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沈砚北拱手道:“在下沈家村沈晏,听来福哥说此处要盘卖,特来找东家谈谈。”

东家大喜:“原来是沈公子,失礼失礼!快请进!”

侧身迎沈砚北进门,注意到他身后的顾长封,东家心想这沈公子出入还带仆人,看来家境还挺殷实!心中暗暗高兴,可等沈砚北和他介绍顾长封的时候,东家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我家夫郎,是他想要盘下贵店,不知道贵店出售价格是多少?”来的路上他已经向沈来福打听清楚店里的情况,也问过市价,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

东家看着坐在那体格健硕面容沉静的顾长封,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体格清瘦模样俊秀的沈砚北,嘴巴张了张,一时无言。

沈来福道:“老东家,这是我们村的秀才老爷,您看给个合适的价钱?”

“秀才老爷?”东家重新打量了遍沈砚北,捻捻八字胡,道,“即是老伙计介绍来的,看在老伙计的份上,二百八十两转让给你!”

沈砚北挑眉,沈来福则皱眉。

看沈砚北不出声,东家有些不高兴:“我这酒楼地段好,客人多,酒楼后还有院子厢房,要不是急着出手,没有三百两银子我可不卖。”

“二百二十两。”一直没说话的顾长封黑眸直视东家,声音沉稳,“就这个数,行就去办理过户手续,不行我们告辞。”

东家被他看得一愣。

沈砚北诧异地低头看顾长封,顾长封面色如常,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神比往日凌厉迫人许多。

“如何?”

声音重重落到耳里,东家猛地回过神来。八字胡抖了抖,东家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r_ou_疼地道:“行!二百二十两就二百二十两!”

沈砚北当即拿出两百五十两的银票。东家心更痛了,可时间紧迫,他只能忍着心痛带上地契和沈砚北三人跑了趟衙门,把手续给办了。

“媳妇,你太厉害了!这酒楼我原本打算用二百五十两盘下来的!”回家的路上,沈砚北把人夸了又夸。

顾长封脸色微红:“我只是听到他们的交谈,那东家说之前盘下酒楼用了二百五十两,可这两日有意接收酒楼的人只给了二百两……”

“没想到媳妇你砍价厉害,武功更厉害!这么远都能听清楚对方说什么!”沈砚北抓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

顾长封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声。

沈砚北心情更好了,握着人的手亲了一口:“等忙完春耕,我们就把酒楼重新装修,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同福酒楼!”

“你觉得怎样?”

“……好。”顾长封面红耳赤。可比脸更燥热的是心。

原本以为沈砚北说把酒楼挂在他名下的意思是让他当明面上的东家,可沈砚北却是直接在酒楼的过户文书上落了他的名字,还让他按了手印!

按理说身为奴籍的他是不能拥有私产的,但过户文书落了县衙的公章,是明确有效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沈砚北给他脱籍了!

第22章 好日子

三月初八,是个宜修造动土的好日子。一大早,泥瓦匠就赶着炉子驮着瓦片带着工具过来给沈砚北修葺屋顶。

其实沈砚北想请人把墙也刷一刷,但这几日他做的已经够显眼的了,家里余钱也不多,刷墙上灰只好往后推了。

泥瓦匠王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当初原主家建房子请的人里就有他。

只是换瓦片,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只需把破烂碎裂的瓦片揭掉然后往瓦片上打上泥浆覆上去,再盖上新的瓦就可以了。

古代是没有水泥的,这里的泥瓦匠建造房子时是把石灰砂浆和黄黏土的混合泥浆作为粘合剂的。沈砚北看着木桶里那灰扑扑的泥浆微微皱眉。

他以前去长城游玩的时候,曾经好奇古人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是如何完成这种如此浩大的工程,于是上网查过古代没有水泥,长城是如何修建的。网上的资料就有提到古人是怎么砌墙的。

最早的是用黄泥土加稻草,后来发明了石灰砂浆,可石灰砂浆的强度不高,难以建造大型建筑,而且不能在潮s-hi的环境下施工。人们极力对石灰砂浆进行改造,就想出了往石灰砂浆中掺入黏度较高的黄黏土的办法。而沿海地区的人们又想出了另一种比石灰砂浆性质要优良许多的粘合瓦片上剂,叫蜃灰。所谓蜃灰即是把贝壳煅烧后得到的灰烬。蜃灰加黄黏土修筑的效果比以往更好!

比蜃灰加固效果更好的新石灰材料是三合土,把石灰黏土和沙子加水按一定比例粘合,就成了华国古代版本的“混凝土”!这种三合土得到广泛运用,但后人又发现了一种更为先进的建筑材料,那就是糯米石灰浆。

把熬得粘稠的糯米汤掺入石灰砂浆中,糯米作为天然的粘合剂,大大提升了砂浆的牢固程度。用糯米石灰浆建成的桥梁城墙历经百年而屹立不,比如长城。

沈家村地处南方,糯米有不少人家种,可是却没有人使用这种糯米石灰浆来盖房子。

糯米石灰浆的使用在明清时期已经普及,而明朝才传入的玉米花生这个时空的前朝就开始种植了……

想到这里,沈砚北眉梢一跳,忽然想起一件事。

玉米花生是明朝的时候传入的,而另一种农作物同样也是明朝的时候传入中国的——辣椒!

沈砚北有些心塞。都有玉米花生了为什么没有辣椒?辣椒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呢!

正想叹气,沈砚北又想起一件事!

当初辣椒传入明朝的时候,并没有应用到饮食上,而是作为名贵的泊来植物用于观赏!

沈砚北眼睛亮起来。

他没在田里发现辣椒的身影,会不会此时的辣椒也是作为盆栽被某位豪绅或者权贵摆在家里用来观赏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砚北心里那个激动!但现实给他泼了一桶冷水。

他一个穷酸秀才哪里认识什么豪绅权贵?

“沈秀才!”

一道吆喝令沈砚北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木匠的两个徒弟赶着牛车往这边走,牛车上装着许多板块。

他定做的家具到了!沈砚北忙上前招呼两人。

春日温暖的阳光洒满枝头,微风拂过,花枝摇曳,连着人心也荡漾起来。沈砚北客气地请人把家具搬进屋,脸上的笑容比那春光还要灿烂。

他订的大床到了!今晚能抱着媳妇好好睡一觉了!

顾长封在后院喂小j-i崽和小鸭子,听到动静忙洗了手来帮忙,可被沈砚北阻止了。

“你内伤还没好,不许胡来。”沈砚北抓住他的手,低声道。

屋里有人在,顾长封有些不自在,可还是乖乖给沈砚北抓着。沈砚北怕他没事做无聊,于是道:“周煜待会过来,你带他去后山练武吧。”

顾长封闷闷地点头。沈砚北在他手心挠了挠,轻笑:“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手心被挠得发痒,顾长封垂眸道:“你做的我都想吃。”

闻言,沈砚北笑眯了眼:“去吧,到点我叫你吃饭。”

顾长封抬眼看他,“嗯”了声,出了门。

在组装柜子的木匠徒弟俩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奇。

不是说沈秀才对自家夫郎极度不喜,只当奴仆使唤的吗?

是啊,上次我还亲眼看到那双儿在码头搬货来着!

可刚才两人轻声细语地说话的气氛根本就不像那么回事哇!

你觉不觉得这沈秀才好像变了?上次我远远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人高傲得不得了。可现在……看着老和气?

……

看两人把柜子立起来,沈砚北微微笑道:“柜子放这头,有劳了。”为了放置这些新家具,他特地把其中一间空置的屋子收拾出来。窗明几净的,看起来挺有几分布置新房的意味。

两人受宠若惊,不敢再私下交流,小心地把柜子挪过去。

这年头可是没有钉子螺丝这些,但无论是房子还是普通家具,都做得非常牢固。

沈砚北心里好奇这些家具是怎么组装起来的,便站在一旁观看。待发现其中的诀窍,心里暗暗为古人的智慧点赞。

原来所有家具都是采用凹凸部位相结合的一种连接方式组装而成,不用一根钉子,可做出来的家具自然美观又环保。

俩徒弟都是熟手,很快就把所有家具组装完。

看着新打的床和柜子等等,沈砚北很满意。可木匠的徒弟俩眼神就不太对劲了。

这床也太素了吧,就几块木板和横梁,别说雕龙画凤,根本连朵雕刻的花也没。还有那个放在床头的小柜子四四方方的,上面啥也也没有,看着和箱子没啥两样……

可奇怪的是,这些朴素的家具看起来还挺简洁稳重的。

沈砚北也知道自己定制的家具在古人眼中看起来是有些怪异。但没办法!打家具短则几月,长则一年半载不等,这床他急着要,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那么花哨的家具,直接画了现代家具的样式给木匠。木匠一看,行,刚好有木料,□□天搞定!于是他爽快地给了钱。

送走木匠俩徒弟,沈砚北抬头一瞧,太阳升得老高,日头灼人。

“王师傅,日头晒人了,你下来歇会,喝口水吧?”

“不碍事,换完这两块就好。”王师傅客气地摆摆手,平静的表情下满是感慨。当初大伙一起来建这青砖瓦房时,沈家人意气风发。没想时过境迁,沈家落魄至此。不过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沈砚北只好把水放在树荫下的桌子上,转身进屋去收拾。

古代家具上刷的漆是漆树的汁液制成的天然涂料,没有危害人体的化学成分,并不需要晾就能直接使用。沈砚北给新床铺上了让村里人做的新床单新被褥,打算中午就在这午睡。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的,更不能委屈媳妇!

……

长封带着周煜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练武。说是练武也就是看着周煜扎马步而已。

“扎一个时辰马步,不可偷懒懈怠。”

“是,师傅!”周煜朗声应道,双眼直视前方,认认真真地扎马步。

顾长封在一旁盘着双腿坐下,试着运功调息。

他当初受伤极重,经脉堵塞,气息凝滞和废人一般无二。沈砚北刚穿过来的那日还强行给他输送内力,伤势雪上加霜。后来在县里的医馆抓了几包药吃后,治标不治本,伤势并没有太大起色,倒是这些时日被沈砚北小心照顾着伤势反而好转许多。

皮糙r_ou_厚的他硬是被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说是不许干粗重活,可沈砚北根本就没让他干活。反而沈砚北一个大病初愈的秀才老爷忙前忙后地给他做饭熬药……

刚开始不是不受宠若惊,可沈砚北一副我是你夫君,夫君照顾自己的夫郎天经地义的模样,他嘴巴笨哪里说得过沈砚北?

欢喜之余也惶恐不安,心里始终担忧这不过是镜花水月……

“噗”地一声,顾长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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