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 第2节  封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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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奚亦在心中扶额,刘翁虽忠诚勤劳,但于庖厨一道上,毫无天赋。r_ou_质鲜美的野雉,竟观之如炭,嚼之如蜡,一时难以下箸。

实乃暴殄天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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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

胡玉林曾尝玉盘珍馐者甚,从未见过如此劣等的庖厨之术。观容奚面容怔愣惭愧,心中顿生怜惜。

未料尚书之子,竟这般清苦。

无健仆美婢拥簇,无美味佳肴环绕,唯蹒跚老仆与懵懂小童侍奉左右,就连饭食也嚼之无味,实在叫人心酸。

他正要启口,却见容奚起身笑道:“玄石兄若不嫌弃,可稍待片刻,奚亲去烹调。”

刘翁烹调之菜品,实在无法待客,容奚甚为惭愧,欲亲自调羹烹食。

与胡玉林畅谈一日,容奚对此间世界所知更深。刘翁与子实,俱未曾踏出临溪,眼界不比胡玉林宽广,并非深谈人选。

为表谢意,亲手烹食待客,权当投桃报李。

怎料胡玉林听闻,惊讶无比,顿时相问:“大郎竟擅烹调之术?”

他好奇心起,欲亲观容奚如何烹食,便随他同去灶房。

灶房内,刘氏祖孙二人,正捧碗进食,见二位郎君前来,顿时放碗起身迎接。

“郎君可有吩咐?”刘和忐忑问道。

因容奚用食不喜旁人侍奉,故刘氏祖孙未似其他仆从,于主人用食时,随侍左右。

见容奚与胡玉林前来,刘和心中惶恐,以为自己未尽仆从之职,惹恼郎君。

“蹄膀何处?刘翁且去取来。”容奚吩咐刘和,并让刘子实取来黄酒、清酱、陈皮、红枣等辅料。

见郎君要大展身手,刘小少年兴奋异常,一溜烟跑去寻觅辅料,烙上补丁的褐色衣摆,随风招摇。

胡玉林见状,啧啧称奇。观刘氏祖孙神态,似对大郎烹调之术甚为期待。

他尝过无数美食,并不很期待容奚的厨艺。但见官宦之子亲抚灶台,还是为他这从商之徒,胡玉林心中感动异常。

即便届时菜品不佳,但凭其中真挚情谊,滋味定当不凡。

蹄膀取来,刘和自觉捡柴加火,将釜中之水煮沸。

容奚置蹄膀于釜中,沸水烂之,后留蹄去水,着黄酒、清酱浇盖,取陈皮、赤枣,同入罐中,用文火慢煨。

“玄石兄还请稍候,若觉腹空,用些寒具罢。”容奚歉意笑道。

胡玉林不觉腹饿,他只好奇容奚烹调之术到底如何,即便候上几个时辰,也不觉烦躁。

且容大郎博学广识,若非不合时宜,他还欲留宿,与之同塌而眠,抵足相谈。

两人于书房交流为商之道,胡玉林惊讶于他的奇思妙想,每每聆之,只觉醍醐灌顶,心生拜服。

容奚前世,生于富贵之家,父为知名研究学者,母为商界翘楚。他继承二人智慧,青出于蓝,更为胜之。

“大郎心有丘壑,玄石远不及也。”胡玉林心悦诚服,连连称赞。

京中之人心木眼拙,错将珍珠当鱼目。不论容大郎才学几何,单凭其磊落豁达之胸襟,开拓广袤之眼界,已远胜时人多矣。

“奚不敢当。不过浅理薄论,不及玄石兄真才实干。”容奚谦道。

此话不假。他虽知理论者众,若涉实践,定头晕眼瞎,茫茫不知何为。

时辰已至,蹄膀烂熟。

胡玉林在旁观摩,见容奚泼入葱花、茱萸、清酒,顿觉色味俱全,食指大动。

蹄膀煨透,作味交融,刘小少年扒在门边,眼巴巴瞅之。

如这等佳肴,仆从素来与之无缘,刘子实被刘和耳提面命过,心知其中道理,却禁不住诱惑,口涎欲流。

却忽听郎君唤他上前。

少年郎半瞟陶罐,分神聆听容奚吩咐。

“罐中余物,你自与刘翁分食。”

刘子实双眸亮灿如星,观郎君只取两份蹄膀,余下两份皆赠与自己和阿翁,心中感动异常,连连行礼。

“郎君仁善!郎君仁善!”

胡玉林却已迫不及待,坐至食案后,挑箸品尝。蹄膀入口即化,软而不腻,鲜嫩如膏,香浓之味于舌尖绽开,沁入心脾,神思迷醉。

如此美味,不论候时多久,也都值得。

容氏大郎处处叫人惊喜。如此人物,屈居临溪,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胡玉林感慨万千,食完整只蹄膀,只觉半饱。其实腹中已满,唯灵台空虚而已。

“大郎烹调之术,或王公之庖丁,亦不及也。”胡玉林不吝赞赏,直将容奚夸得哭笑不得。

容奚擅厨,是因前世之故。成年之后,他独自生活,且热衷美食,潜心学习数年。虽卖相不错,但与真正大厨相比,远差矣。

“玄石兄能够尽兴,是奚之幸。”

二人吃饱喝足,月已至梢头。胡玉林与容奚定约,方不舍离去。

后数日,胡玉林多次来访容宅,与容奚相谈甚欢,并备齐煤石、黄土,运至容宅。

院中空地上,煤石被碾为粉末,与黄土堆相对而立。

刘子实拎桶前来,木桶微晃,清水溢出些许,打s-hi鞋面。少年郎毫不在乎,置桶于煤堆旁,兴奋问道:“郎君,水作何用?”

他无趣度日十数年,漫无目的,碌碌无为。自郎君临至,壮实身板终有用武之地,浑身气力使之不尽。

容奚正欲亲手混合煤土,胡玉林眼尖拦住,笑言:“大郎何需亲躬?唤仆便可。”

语毕,他召来两名健仆,俱臂膀粗壮,体格不俗。

容奚领其好意,也不推拒,从容吩咐二人,依比例,将煤、土搅拌均匀,并在堆顶掘口,自上往下。

及加水,为免错漏,他亲自动手,以瓢缓倾之。

待煤土浸s-hi,现些许黏糊状,容奚复取崭新煤具,深c-h-a而下,冠中被煤土填满,形状已成,遂转至干净空地,轻扭机关,柱形煤球圆润落地,其上十二孔洞,整齐分布。

院中众人俱惊讶连连。

“这形状好生奇特!”胡玉林蹲地仔细观察,衣袍曳地亦不顾,并伸手触之。

他心思灵活,见状便隐觉容奚用意。

如此形状,定更易燃烧,避免实心煤球堆积聚集,明火不旺。

“大郎巧思,玄石钦佩!”胡玉林起身大赞。

煤具之用,容奚亲自示范,众人便已知晓。刘子实见之有趣,且不愿让容奚劳累,便道:“郎君,仆来。”

容奚身虚体弱,虽近日强身健体,终究不比刘小少年与两名健仆,便将煤具交予他们,移至廊下饮水歇息。

胡玉林竟也玩心大起,亲自用煤具造出煤球,初时兴致勃勃,不过几回,便觉臂疼腰酸,不再强求。

他舍弃煤具,净手后,至廊下,与容奚相对而立,见院中欢欣场景,心中畅快之意迸发。

煤球j-i,ng致可爱,整齐排列于地,仿佛着甲士卒,待军令一出,即奔赴战场,为国捐躯。

“恰逢近日无雨,煤球曝晒几日,去s-hi即可。”容奚执盏缓声言道。

只待姜工新器造成,便见分晓。

刘子实与两名健仆,轮换劳作,至金轮如橘,方才完工。煤球圆润无暇,齐列庭院左右,似臣工进朝,静立金銮之殿。

倒存几分可爱意趣。

胡玉林素来心有野望,此前多次思虑扩大煤石之事,皆不得其法。日前得见容奚,困顿方解,实乃上天庇佑,胡氏之福。

最令其振奋之事,便是与容氏大郎相交为友,非因地位门望,而因大郎如玉美质,令人心向往之。

于煤球曝晒期间,胡玉林往返城镇,足不沾地,增煤田健仆,采挖煤石。煤石之数,倍于往岁。

其父胡运得闻,于房中密询之。

“煤石采挖,每岁皆有定数。你何故为此?”

房内熏香淡雅,书卷陈列整齐,翻阅痕迹明显,可见屋主乃爱书之人。

胡氏虽为炭商,然向往诗书礼乐之心,不比旁人浅薄。

胡玉林本想待此功俱毕,方详细告知胡运。怎奈胡运如今亲问,他不得不答。

“阿耶莫怪。”他将心中之计,提前述于纸上,如今取来呈至胡运面前,释道,“此乃儿之计划,阿耶烦请过目。”

胡运有创业才能,非目光短浅之人,粗略一观,便知其思。若煤石之能,真能如纸上所言,那胡氏,定可更上一层!

“玉林敏思,竟得此法。若此法可成,利为小事,胡氏之名当广传天下。”

胡运言罢,竟朗声大笑。院中野猫受惊,噌然跃至院墙,软软叫唤几声,似在婉诉委屈。

“此法是儿好友所想,儿先前已用十贯易之,阿耶以为然否?”胡玉林坦然相告。

胡运闻言,捋须沉吟片刻。

“十贯之数,太过寻常。”胡运非狭隘之人,有此巧思者,定非凡俗,十贯倒显欺人之势。

胡玉林又将容奚所言告之,胡运慨然一叹,“十贯买断,不与胡氏利益相牵,能拒暴利之诱,实在令人钦服。玉林,此人姓名为何?居于何处?为父倒想与之相交。”

“阿耶可曾听闻,京中容尚书之子,因错被遣临溪祖宅一事?”

胡运为商多年,对魏国各地大小之事,较为灵通。临溪容氏,在濛山县本就声名显达,容氏子被遣临溪之事,早已成为城中趣谈。

只是胡玉林忽提此事,莫非?

“你所言之人,竟是容氏之子?”他话刚出口,便觉不可思议。

胡玉林狭目微弯,笑靥如狐,阿耶面露震惊之色,实属不易,今日得见,真是托大郎之福。

“阿耶,正是容氏大郎,容奚。”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菜肴,多借鉴袁枚的《随园食单》,或百度得之。

第5章

自魂落大魏,因病体未愈,秋凉风寒,容奚一直未曾沐发浴身。

虽秋日不易发汗,但体表污垢搓之可见,容奚无法忍耐,着刘和取来浴桶。

浴桶已是陈旧之物,灰尘蛛丝遍布,洗净曝晒后,用滚水烫之,容奚方仔仔细细搓洗身体。

魏人不喜浴身,尤其秋冬之季,因发汗少,便愈加不爱沐浴。官宦贵族尚且不论,平民百姓或冬日仅沐浴一两次,身上油垢俱生,发上跳蚤活跃,亦不在乎。

据他所知,刘氏祖孙,已一月未曾洗净。

由奢入俭极难。容奚在此等事情上,不愿入乡随俗。刘氏祖孙常随左右,他不愿身边之人蓬头垢面,便令二人仔细沐浴,换上新衣。

如今他手握十贯,已有能力改善生活。

沐浴之后,已是熄灯时分,屋中漆黑,唯月色微弱,隐现窗外。

刘氏祖孙合卧床榻,刘和谆谆教诲。

“郎君仁慈,你日后千万尽心侍奉,不可懈怠。”

刘和看守祖宅数十年,得见不少世事更迭,人心变幻。他忠于主家,虽容奚因错被遣至临溪,他也未曾慢待,却也不算真心。

然相处十数日,才觉郎君并非跋扈之人,且为人仁善豁达,对仆从亦无轻鄙之色。

他已年迈,半足陷入黄土,最放心不下的,当属亲孙。本整夜忐忑难安,不知孙儿未来如何,但如今郎君心慈,能力不俗,若子实孙儿随侍左右,定可安稳一世。

郎君非池中之物,好叫孙儿也沾沾龙门之气。

“阿翁宽心,孙儿定仔细侍奉郎君。”

刘小少年虽懵懂憨厚,但能分辨好歹。郎君本事惊人,宽厚随和,烹艺j-i,ng湛,还赠他新衣,若是郎君不弃,他定当竭心尽力,护郎君周全。

祖孙约定,容奚不知,他只觉冷衾如铁。硬薄之被盖身,毫无服帖软和之感,若非他白昼已经晾晒,只怕更为冰寒。

魏国无棉种植,冬日或用毛毯,或用鸭绒、羊绒之物填充御寒,但此等衾裯,唯富贵人家可用。

寻常百姓,可于布套中,以柳絮、稻草、芦花充之,熬过冬日即可。

后世棉花物美价廉,人多用之,可惜此地并无。

容奚蜷缩一夜,幸脂肪厚实,可御寒气,才未冻成冰棍。如今方处秋季,就已寒意森森,若是入冬,他可如何是好?

十贯不多,绒衾贵重,采购数者,定要耗费钱财。

如今之计,在于开源。

凉夜过后,容奚晨起,初轮未现,便于院中慢跑。

刘氏祖孙相继而起,刘子实依吩咐,随容奚一同晨跑。刘和则添柴加薪,将釜中之水煮沸,待容奚晨练完毕,以此浴身。

容奚身材虽清减几许,然比之常人,依旧胖硕圆润,不过一圈,便已气喘如牛,心脏狂跳。

“郎君,您去歇息罢。”刘子实见他唇色苍白,心中担忧。

容奚叉足躬身,手撑膝盖,粗喘几声,复竭力完成一圈。后双目发黑,几欲瘫痪在地,得子实相扶,缓步半圈,气力方归。

彼时,热汤备好,容奚进屋洗浴。

衣物穿戴完毕,至廊下,见刘子实撒欢绕圈,额汗欲滴,亦不见疲乏之态,不禁心生羡慕。

“子实,晨饭在即,暂且歇息。”

刘子实闻言顿足,本欲以袖抹面,然思及新衣洁净,愣是无法下手,便至井边,取水擦洗。

“郎君,仆观煤球已干,是否可用?”少年郎好奇心盛,经历数日,早憋不住。

容奚微笑颔首,“待姜工新器完成,便可一试。”

他观刘子实虽年少单纯,但品性淳良,不畏辛苦,顺从懂事,为可塑之才,思虑片刻,问:“子实可想读书认字?”

庭院中,刘和正欲奉上饭食,闻言面容微震,骤然抬首。

廊下少年趺坐,发戴幞头,深衣广袖,虽胖硕,然气质如玉,映朝霞而华美,夺金轮之绚烂。

郎君仁心良善,他自当竭忠尽力,死而后已。

刘小少年不如其祖多思,他未曾摸书捧砚,只于学堂外,听闻夫子诵读,倒也记住几句,烙在心上。

却只记其音,不懂其义。

“郎君,仆也可读书识字?”

少年郎心脏乱撞,几欲破胸而出。他双眸亮灿激奋,直直瞧着容奚。

少年向学之心显而易见,容奚展颜一笑,眉锋转柔,“从今起,每日巳时至我书房,认字习文。”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

刘和忙跪地拜谢,并引怔愣少年同跪。刘子实热泪盈眶,伸手揩拭眼角,哑声道:“仆定不负郎君所望!”

容奚孤身至临溪,得刘氏祖孙侍奉,二人均为良善之人,刘子实又为可造之材,他正乏心腹忠仆行事,亲自培养少年,当为上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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