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喜滋滋地跑过来，笑道：“五公子，是此人错不了。”</p>

“那就去审问吧，留着性命，无论怎么做，都要保证他以后能正常说话，不可疯疯癫癫……”赵铮仿佛情绪并不是很高，只是淡淡地吩咐一声。</p>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他不主张刑讯逼供，但在大宋很难行得通。</p>

严刑拷打是必然的，天下各大衙门都有刑具，皇城司更是有许多骇人听闻的刑具和手段，与所谓的xx十大酷刑不相上下。</p>

赵铮并不想这般残暴不人道，奈何大环境如此，这个年代的刑侦手段着实有限。在着急的情况下，面对有可能是死士的穷凶极恶之徒，只能严刑拷打。</p>

就这，也未必能够获得有价值的口供，赵铮已经做好准备，采取现代一些审讯手段，比如疲劳审讯什么的。</p>

不过很意外，李元不久之后来报，还没打到什么程度，那厮就已经交代了。</p>

“五公子，此贼承认了。”</p>

赵铮诧异道：“这么快就承认了？也没挣扎几日？”</p>

“哼哼，五公子有所不知，皇城司里有好多道大菜，只要听一听都会大颤，何况……”李元似乎还洋洋得意。</p>

“好吧，你且说说他都交代了什么？”赵铮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更没有兴奋可言。</p>

李元道：“此贼名叫李丰，齐州人，曾在城中的泰兴商号做事，十月里，店中老板吩咐他购买与松柏针叶颜色相近的布料……</p>

后来我们查封了五丈河的染坊，他便接到商行老板的吩咐，躲藏在城中的民居之中，若非今日大火，想必也发现不了。”…</p>

赵铮听得清楚，沉吟片刻道：“去查查，泰兴商号是做什么的？什么背景？”</p>

“这个，属下已经查问清楚了。”</p>

“这么快？”这次速度之快，连赵铮都有些惊讶。</p>

李元道：“因这泰兴商号是汴梁一大粮商，民以食为天，粮商的背景无论是政事堂，还是皇城司都有记录。”</p>

“那泰兴是谁家的？”</p>

“石家，归德军节度使石守信……”</p>

原本还淡定的赵铮猛然一惊，哪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出石守信来。</p>

李元也惊愕道：“五公子，莫非当日行刺的官家之事和石将军有关？”</p>

哼，赵铮苦笑一声，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p>

谁都知道，陈桥兵变，赵匡胤之所以能够率军顺利进城，有赖于石守信和王审琦的接应。所以毫无疑问，石守信是从龙之臣，功劳巨大。</p>

他继任了官家原本的归德军节度使，而且还是禁军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大宋皇帝前后两次御驾亲征平叛，他石守信都随同作战，功劳卓著，非同一般。</p>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掌控着一支足以影响江山稳固的大军。他要刺杀皇帝？他有理由这样做吗？李丰的口供可信吗？</p>

一瞬间，多个念头冒出来，在赵铮的脑海里翻腾。确切的答案他此刻说不出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p>

那就是石守信已经主动或者被动地牵涉进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这潭水也越来越混。</p>

“不见得啊！”赵铮沉吟许久，轻轻摇摇头。</p>

李元道：“五公子的意思是？虽说没有实质的证据，但这已经算是线索了，再详加调查，也许还能查到更多。”</p>

“话是这样说，可你不觉得，此事太过巧合吗？”</p>

“这，五公子是说……”</p>

“说不上，总觉得太凑巧了，仿佛我们想什么便来什么，像是赶着上门的好事。”</p>

“呃……那怎么办？”李元小声道：“石守信如何处理？官家哪里要禀报吗？”</p>

“关于刺客，继续调查，石守信那边盯着就是了，切莫打草惊蛇。”</p>

赵铮沉吟片刻，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元，悠悠道：“官家那里自然是要奏报的，今天太晚了，明日我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去见官家。”</p>

“是！”李元应了一声，若有所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