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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转身进卧室取出套绿色的军装。他不去看那军装,只看电视里的新闻。两个人不作声的看了会电视,军官说,要不我们进去坐。他便跟他进了卧室。卧室里除了衣橱,双人床,还有一张书桌。军官进门就去开书桌上的电脑,问他,想不想看“片子”?他敏感的觉得这片子不简单,就说,不想。军官干笑两声,随手点开聊天室。他不由自主的靠过去看聊天室里的情形。果然,一条我是军官的介绍发出,马上有一连串的回复追过来。他涌起些置身事外的疏离感,突然发现自己在这聊天室的另一头,苦等这个人的回复,原来是一件这样……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他刚想到这里,就给人抱住了。他嗅到一股气味,混杂着烟草跟酒不清洁的味道。他立即推开对方。他说,我要回家了。说完就退到客厅。军官追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呵斥,别闹!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给吓懵了,几乎要乖乖跟着他回卧室。好在马上又镇静下来,笑着敷衍,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聊,改天再……军官仍紧紧拽着他不放。双方正僵持不下,客厅的入户门突然给人打开,一个小个子男孩走了进来。男孩看见他们,一惊一乍的,哎哟,你们忙,我什么都没看见。与此同时,拽着他胳膊的手总算松开了。他赶紧去找自己的鞋。男孩过来劝他,“姐姐”别走呀,我只是跟他合租。他涨红着脸,恨不能凭空消失,低头换了鞋便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进过聊天室。那军官发短信约他见面,说已经把合租的男孩轰走。他也没有回复。等他终于又鼓起勇气进聊天室看看,完全出乎预料的,竟然在在线名单里看到了“军男”!他不敢相信的退出,重新登入,“军男”仍好端端的在线。也不知道“军男”是今天刚来,还是这几天一直都在。他脱口道,你怎么在!“军男”说,你好。他问,你是军男?“军男”说,我是军男。他又问,那我是谁?“军男”没有回答。他叹口气,心里已经认定这个人不是军男,只不过碰巧用了同样的网名。可单单是冲着这两个字,他也想要见他。他问,可以见面吗?“军男”不置可否,只发来视频连接。电脑屏幕上,还是只出现他的脸。他再次追问,可以见面吗?“军男”说,那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他马上说好。“军男”就一二三的罗列起来,里头竟然有见面时不能穿内裤这样过份的话。他仍照单全,这才约好了时间、地点。赶到餐厅,推门进去,迎面看见伟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他心虚的扭头就跑。伟显然已经发现了他,打来电话:你跑什么,我就是你约的人……他沉默着,耳边是伟狂怒的咒骂声。他却走神想起,自从上次去军校回来,他再没有联系过伟。可是就在那天,他还曾期待伟能坚定说出忘记军男、和他在一起的话。可惜伟没有说,他也转身就抛下了他。他果然还是不够爱他。电话里,他最后听见伟恨恨道,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下贱。然后电话断了。他对着那嘟嘟的忙音发了好一会呆,解嘲的想,这样也好,不爱他就别再打扰他,这样最好。

回忆进行到这里,他笑了笑。他说,不够爱就不打扰,如果事情能这样简单该多好啊。

隔天下午,他到那军官的短信。军官已有好几天没联系他,偏偏在今天发来消息,说已经做好晚饭,如果愿意做他男朋友就直接去他家吃饭,如果不愿意就再不要联系。他鬼使神差的回复,待会见。然后就直奔军官的家。不想来到小区门外,正好撞见军官也拎着两只塑料提袋从外面赶回。军官并没有做所谓的晚饭,所以急就章的跑去餐馆打包。谎话给人当场识破,军官难脸红,眼睛都不敢往他这边看。那窘迫的样子叫人不忍。他主动说上几句别的,岔开话题。两个人进门就坐到餐桌前吃饭。军官拿来盛菜的餐盘东拼西凑,桌上铺的报纸也墨迹斑斑。得知军官每天都写毛笔字,他趁机赞扬他几句。军官顿时坐不住了,马上去卧室拿来自己顶满意的几幅字,献宝似的要他鉴赏。他并不懂书法,也不得不把这些墨宝铺到沙发上翻看。翻到其中一张,突然停住了。薄薄的毛边纸上,写着两行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他先只觉得眼熟,看一遍,再看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军男的诗句,聊天室的第一条发言。原来他们的聊天一早就预告了军男的后会无期。可在当时,他竟浑然不觉。那么现在,现在是不是该死心?他可怜巴巴的说,这张可以送我吗。军官说,没问题。

临睡前,他洗完澡,才想起是在军官家,卫生间里没有睡衣裤可换。他拉着浴帘问外面要衣服。军官推开卫生间的门,你还需要穿什么呢?他只得红着脸,弓着背,几步冲进卧室。又赶紧上床裹住毯子。不多时,军官也进来了。他们便步入正题。出乎预料,他最大的感受不是别的,仅是短暂。似乎他还在犹豫着,一切就已经结束。他等不及的起身去冲洗。军男总算给他找来干净的睡衣。他穿好衣服,回卧室躺下。然后他想,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其实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枕边,军官响起鼾声。他嫌恶的翻身躺远些。那鼾声就像跟他作对,越来越响,震天动地的强调着身边有人。他失了眠,直到快天亮才勉强入睡。但模糊间又给早操号的声音惊醒了。他坐起来仔细的听,确实是早操号!他急忙下床去拉窗帘。将明未明的晨曦里早操号急促的响着,却看不见出操的人。他调头去卫生间,开了灯,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洗面台前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换衣服走人。

再去军官家,他曾打算要作一番整理。客厅的窗帘拉脱了轨,直拖到地上来。他踩着椅子想要挂好它,一挨手立即给那上头的灰絮迷了眼睛。拿清洁剂擦拭坐得发黑的绿皮沙发,又发现沙发的人造革皮面不只发黑,已经起皱开裂。环顾四周,天花板上一组四盏的吊灯,只一盏是亮的。冷气机发出嗡嗡的巨大噪声,冷气却小得可怜。餐桌旁边的地上堆满喝空的白酒瓶,没有用也丢不得,是军官无数个寂寞夜晚的见证。他败下阵来,彻底放弃拯救这房间的可能。然而还有一个更大的困难避无可避,便是同军官的相处。他实在不愿再和他有身体的接触。怎么解决呢,唯有去找一些追昔抚今的话题聊,分散注意力。军官这个年纪的人,说起十年、二十年前的事情总是最有兴致。军官介绍,他是某个部队医院的文职文职,且是医院的文职,这还能算是军人吗。他心头一沉。军官仍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年轻的时候我可是相当活跃的呢。怎么个活跃法,医院每年的新春团拜会都非得有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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