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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双珏四处张望了下,指点着,“那里,那里,想必是放得久了,孙兄不记得了。”

孙少爷微拧了眉,暗叹,突觉宋双珏的眼神纠在他身后,也望了过去,居然是傻子,瞪着一双眼立在那。

“这就是那傻子,孙兄义助的那位?”

孙少爷掷地有声,“他叫孙白。”竟透着执拗。

宋双珏哧一声笑出来,以扇遮脸,对着傻子道,“过来。”傻子彼时正在挠头,闻言先去看孙少爷。

“宋兄唤他作甚么?”孙少爷边说,还是不情愿地推了傻子一把。

宋双珏捏过了傻子的手,右手肌理粗糙,布满厚茧,仿若有握生杀大权之力,眼色一沉,松开了傻子,也不去看他,对着孙少爷道,“险些忘了,我叔叔有信来要你去看看他。”

孙少爷默了半晌,才回道,“我把这边的事都置妥当了,就去拜会他老人家。”

“如此,孙兄,我们先来一局罢。”

人叹商人重金,从官役吏,然而官始终是大,民始终是小。孙家再为富一方,没有官府护佑,不出几日,财必散、家必破、宅必倒。

府衙公子宋双珏,就是他不得不交的一个朋友。

2009-11-2209:58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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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10

是夜孙少爷坐在石台边纳凉,突而草鞋搽地,孙少爷头都无需转就知是傻子,由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兀自喝手中井水镇过的三白酒。

傻子也不说话。

孙少爷突而好奇,“你不会说话了?”偏头望向傻子,静静等他回答。

傻子眼神和他撞到一块,看着看着不知怎地一缩,起来就跑了。

孙少爷眨眨眼睛,搡搡衣襟,又啜了一口杯中酒。

晚风鬟绣鬓,枕石戴月,饮繁星,为子一淹留,惬意,惬意。

第二日孙少爷起得迟了,却容光焕发,脸上仿佛都在放,孙广延正带着孙子孙立在院子里背书,念到“天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包裹天地,禀授无形。”

于是莞尔,“对着书看都能漏字,‘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孙立读掉了。”

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嘿嘿傻笑。

孙武道,“大少爷,孙白已经教好了,洗衣打扫,喂马劈柴,养猪倒水……”说得口沫横飞。

孙少爷打断他,“我家几时养了猪?”

孙武呃了声,谄媚道,“总之,孙白听凭大少爷差遣,大少爷尽管使唤他。”

“你是孙白还是他是孙白?就是他甚么是都做了,你也别想偷懒,”孙少爷灌了口豆浆,把孙武一横,“过两日我下乡棉,把他也带上,让他多扛点东西。”

“是,是,孙武知道了。”

太阳着实毒辣,孙少爷手执蒲扇,慢慢摇着,马车里实在是不能坐人,傻子就挤在他身边,挨着的皮肤高热湿黏,不由推他,“过去些,过去些。”

一看孙广延有意说话,忙够起手拍了下傻子的后脑,“不用挪了不用挪了,老实坐着罢。”

傻子就盯着孙少爷咧开了嘴,两道浓眉也乐呵呵的扬着。孙少爷细看过去,暗忖那傻子若然不笑,一张脸必然算得俊朗,毕竟他棱角分明,气概十足,身材又颀长健硕,一身威武气。

可惜,可惜。

边在心里略有些恶毒地想,这便是你欺辱良家妇男的下场。

“孙少爷,我家刚产了窝小狗,你看,要不,挑几只护院?”

一行几人正在种棉花那家老汉院子里站着谈价,一只肥团团的小狗爬到孙少爷的脚边,昂着脑袋直嗅,初时还把孙少爷惊了一下。那土黄小狗耳朵还耷拉着,站都站不直,四只脚爪覆了白毛,看着讨喜,孙少爷看老汉也开了口,转头对孙广延,“伯伯带回去给孙立养着罢。”

孙广延摇头,“我可不敢把活物交给他养,那是荼毒生灵。”

种棉花那家老汉蹲下来摸了摸那只小狗的头,咧开一嘴白牙。

孙少爷突而道,“老伯,我就要这只,孙伯,记得多付三十钱。”

“要不得,给多了……”老汉连连摆摆。

孙少爷挽起袖子,笑吟吟的,“要得要得,只是你家的棉花都留给我来罢。”一弯腰一手揽起那小狗,就见小狗四只爪子连个小小头颅在他掌中挣动。

傻子在后头笑出了声,孙少爷看他喜欢,就把小狗拎到他跟前,“抱着,顾好了。”

傻子盯着孙少爷看,看着看着又低头看手中小狗,一双眸闪着欣喜,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小狗还未断奶,孙少爷让人取了些米汤,每每看着傻子用手指蘸了喂那小狗就忍俊不禁,傻子人高马大的,手指粗长,小狗就趴在他手上,吮着他的指头。

暗想,傻子倒是细心。

不曾想是自己吩咐了傻子要好好顾着它。

2009-11-2209:59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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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11

乡里人家,吃穿用度皆不讲究,孙少爷一行咽了几天的咸菜,孙武先嚷了起来,“大少爷,这天又热,还这么吃,我可受不了。”

孙少爷漫不经心,“那你自去捡些野味回来。”

孙武咕噜噜灌了一大口稀饭,拿眼去瞟傻子,嘿嘿一笑。

午睡后主人家去了村口乘凉,孙广延和几个练家子也去了,孙少爷觉得身上黏腻,打算去河边冲个水,里里外外走了遭,没看见孙武和傻子,提了衣服,自个去了。

小河清澈见底,一颗颗卵石十足饱满,形状可爱。早有少年孩童在里头玩水,欢声笑语的,孙少爷也不扭捏,只找了没人在的空地,褪去衣衫就下了水。水略有些凉,冷得两颗娇嫩乳首胀痛起来,不禁拂着帕子在那处兜兜转转。

看在别人眼里,澄澈河水里,他一身肤白如凝,胸前两点熟烂樱红,说不出的情丨色。

孙武拖着傻子去林子里捡了野味,沿着小河回来,正看见孙少爷,本是要唤他家大少爷的,遇到此情此景,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下去。

傻子在他边上,呼吸陡然重了,孙武正想出言讥讽,突见一条铁烙头的黑蛇悠悠荡荡的下了水,不由惊呼,“蛇!大少爷,有蛇!”

孙少爷还未作反应,就听扑通一声,傻子跳到他旁边,一掌拍到水下,抓出一条蛇来,孙少爷看到那扁怵蛇头,叫道,“当心!”话还未落,只见傻子一发力,将那蛇从中间扯作两半,红水肠肚都洒到河里,顺着流水化了开去。

顾不得一头血水,忙去拉傻子的手,“咬着了么?哪里痛?”

傻子面色有些古怪,孙少爷自顾着急,孙武忙着叫大夫,都未注意到。孙少爷把傻子扯到岸上,只见他手腕上两个血洞,已经发起黑来,人命要紧,也不耽误,俯下身就去吮那伤口,嘴里一股甜腥,吐出来一看,血色紫黑粘稠,极吓人。

“还有一个口子。”

孙少爷又吮了两口,一时惊惶,“还有?”

傻子叉开双腿,刺溜一下,在腿根处撕开一个口子,“这里也痛。”一双眼纠在孙少爷脸上,瞬也不瞬。

孙少爷惶惶,眼角瞟到他胯下那一团,暗骂自己不分轻重急缓,就要再伏下身去,孙武带着一个书生打扮男子奔了过来,叫道,“少爷,少爷,专克蛇毒的!”

那男子掰开傻子的嘴喂了颗泥丸进去,一抽匕首,寻到傻子腿根处,划了个十字,傻子一颤,瞪圆了眼睛,男子道,“没事了,那口毒液放出来就死不了了。”

附近那些玩水的也都松了口气,有个黑得放光的少年笑道,“冯大哥来了就绝对死不了人了。”听口气,也是从蛇牙下死里逃生了数回的。

孙少爷松了口气,嘱咐孙武把他扶回去,复又下水去刷洗。

还道无甚瓜葛,却担心他,想来是已视他为家人,孙少爷揩去脸上水渍,心想,也罢,才说旧债勾销,转眼又欠了恩情,注定要我待傻子好些。

摇头,取了干净衣衫套上,看胸前两个乳首还挺立着,碰之愈痛,心底随之起了欲望,不由羞愧,念了几声佛号,才将一阵春潮压了下去。

看疏如有恨,密似相依。元是情根种得,更千古、欲尽何时。

2009-11-2213:28回复

威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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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12

傻子人是歪歪倒倒地躺着,双眼却炯炯有神,自孙少爷进门起就直直盯着他看,孙少爷还道他难受,问孙武,“怎么直挺挺的?”

那解毒的男子坐在一旁,笑道,“孙少爷,敝姓冯,字英源,这位大哥已经不碍事了,不过身体麻木,须一到两个时辰才好。”

“多谢小哥。”孙少爷一捧手,边说边看了孙武一眼。

孙武聪明,知是让他去取银钱答谢,就道,“冯大哥,你这边请,劳烦把些病中事项都说与我。”

孙少爷去看傻子,“谢你救命之恩。”他抿着唇微微笑开,两根指头一弹傻子额头,覆着一块湿帕子给他揩了汗。

又问道,“热不热?”

“热,你给我打扇子。”

孙少爷一挑眉,“倒是知道说话了……”本想我凭甚给你打扇子,一看傻子那乌紫的厚唇,就转身去桌上拿了蒲扇,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摇起扇子来。

傻子咧开嘴哼道,“我下面痒。”

孙少爷只觉这话听着无端的情丨色,脸颊添了抹绯红,“什么痒?”

傻子老老实实的,“那蛇在下面咬的伤口痒。”

孙少爷低头望去,可巧孙武回来了,“少爷,我给了那人四十钱,多买了付药丸,以备不时只需,你看我是不是有远见?”

孙少爷起身,“傻,怎地不把他的药方买过来,”看孙武可怜兮兮的,又道,“傻子的伤口痒,你给他小心地挠挠,轻些就好。”

便头也不回的步出了屋。

出去了才道自己怎么逃难似的,迎面遇上孙广延几人,孙广延扛着钓具,“我去河边钓鱼,少爷一起来罢?”

一口答应了。

河边人只增不少,孙少爷把下午的遇事讲了,孙广延笑道,“我就说傻子是个朴实护主的,是个好孩子。”

两人寻了空坐下,日头西斜,热劲更盛,孙少爷脱了鞋袜,赤着双脚抻进了水里,有不知事的小鱼便在他脚边游玩,在趾头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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