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月下之吻 纪录刷新  罗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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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妃怜袖的认知中,髮色什麼的,并不是她所在意的问题,当前她满脑子裡所佔据的事就只有一件,那便是弭平魔狼之祸,打倒心眼宗,诛灭这些叛徒,救出被监禁的师父长河真人。

因此,当她清醒过来,回想起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妃怜袖第一个意识到的,就是自己的战术构想成功,但在实行层面上还要做些修正,至少……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一口气消灭所有魔狼,这是不可能的了。

姍拉朵道:「不是不可能喔,只要想个办法,让敌人一次把魔狼放出来,再用妳的河图与龙珠,魔狼什麼的,一次就可以搞定了。」

妃怜袖摇头道:「不行的,这次已经狠清楚证明,龙珠、河图齐用的方法虽有效,却不是血肉之躯能够负荷,这次失控险些就酿成大祸,我……我并不是怕自己遇到危险,但如果这次的情形重演,结果可能会更糟,也许还没有能够发出音剑,作者就直接粉身碎骨,或是被吸成乾尸,牺牲完全是徒劳的。」

「光靠妳一个人当然是不行,但如果有人能帮着妳承担呢?」

「……不是行不通,但有些许技术障碍,运\行的龙珠一共有叁颗,所以最多最多只能接受叁人的辅助,如果人数一多,立刻就无法驾驭龙珠。」

妃怜袖寻思道:「虚江子师伯功力深厚,如果能再有两位与他修為相若的高手,倒是可以一试,环顾当世,这样的高手也不是没有,但……」

妃怜袖想说的是,这些绝顶高手立场各有不同,分属正邪,别说狠难把他们集合在一起,共同出力,即使有这可能,自己也没那麼大的号召力,而相信姍拉朵也没这种面子。

「不用那麼麻烦,也用不着请一堆人过来,有用的只要一个就够了。」

姍拉朵往孙武一指,刚才她也做过这动作,这次更说出了理由,「这小子把魔门的舍利给吞了,实战虽然不行,不过要比体内积蓄的能量,陆云樵加武沧澜都未必有他厉害,至於身体的承受能力……反正他从小练金鐘罩,在这上头总比别人能撑,又没有要他顶上十天八天,只是一时叁刻,万一连这都顶不住,那不如去死好了。」

「喂!在妳推别人去自杀之前,先徵询一下当事人意见可以吗?」

自身权益完全遭到漠视,孙武忍不住跳起来表示意见,但是当妃怜袖朝这边望来,明明双眼被眼罩所阻隔,孙武却能感受到一份充满期待的目光,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要爆发的怒气登时变成了妥协。

「这……这个……我也不是不愿意啦,连妃小姐都不怕危险了,我哪有后退的道理?如果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让我来吧。」

孙武说完,任徜徉鼓掌起来,為他的勇气表示讚许,小殤却是摇摇头,嘆了一口气,把手一摊,「孙先生深具革命精神,果然是情种中的情种,看你这德性,将来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上。」

「……和死在妳手上的注定未来相比,我觉得这样的生存率还高得多了。」

孙武没有反对,新的作战计画就此定案,接下来的目标也狠简单,就是设法让敌人将魔狼一次大量放出,要不然,如果只是这样几百头、几百头碰上,对妃怜袖、孙武的负担是小得多,可是敌人连续吃几次亏后,难保不会对魔狼进行修改,万一把魔狼本身的内设弱点给消除,这个战术就没用了,到时候……就不晓得要牺牲多少人命,才能摆平这些阿默兹狼。

羽宝簪道:「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太难,心眼宗与我方几次大战,互有胜负,两边的实力彼此都心中有数,该试探的东西也已经被探出来,近期内……可能下一仗就是总攻击,届时心眼宗必是倾全力来攻,他们手上的魔狼也会全部投入,到时候……就可以把这战术付诸实施了。」

这个判断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没有异议,眾人把握最后的时间,开始疗伤或是调息,想把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毕竟,心眼宗与魔狼為结界所阻,无法侵入进来,这点是没错,但谁也说不準,敌方会不会在外头重重包围,当眾人离开这裡,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一场大战斗。

孙武尝试闭目调息,但胸中太过混乱的情绪,让他无法专心,险些运\气运\到走火入魔,最后他决定放弃,出去走一走。

地下洞窟的入口早被封闭,孙武也无意把那些不见天日的东西给重新挖出来,所以他不是往地下走,而是走到外头去。兵工厂遗址与结界最外围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孙武便独自来到这裡,脱去鞋袜,赤脚踩在冰冷的黄沙上,静静地散步。

沙漠裡的夜晚,非常安静,除了偶尔的风声,就听不见什麼其他的声音,风中带来沙漠特有的乾燥气息,冰冷的月光洒在黄沙之上,令少年倍感孤寂,以他的年纪来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知道有些英雄豪杰狠享受这种滋味,但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境界……也不太想到。

虽然周遭狠安静,少年紊乱的心情却没有能平静下来,片刻之后,不擅长思考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而儘管他没有听见任何异响,但出自一瞬间的心灵直觉,他下意识地开口问了。

「宝姑娘,是妳吗?」

「是啊!孙掌门的武功又有进步了呢,我自认已经做得狠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羽宝簪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数步之处,听起来好像狠开心,孙武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武功进步会让她开心,但自己狠清楚,自己之所以察觉她的到来,不是因為武功进步了,和武功什麼的一点关係也没有。

「你有心事?」

羽宝簪察觉了孙武的异状,基本上,一个思考直线条的人,会半夜不睡跑到外头独自踱步,就是不寻常的事,只不过……聪明的女人不会做笨事,羽宝簪决定从正事这边着手。

「你在烦恼长河真人的事?」

刚刚从妃怜袖的口中,两人已经听过河洛剑派的变故,长河真人遭受暗算,被囚禁起来,底下的野心份子成立心眼宗,密谋\不轨,在域外积蓄实力,预备有所作為。这些话妃怜袖当时说得狠认真,两人也全都听见了,不过听见是一回事,信不信又是另一码子事。

妃怜袖从小被放逐在孤岛上长大,与长河真人根本没有多少接触,而孙武和羽宝簪儘管没见过长河真人,但透过虚江子的记忆,他们对虚河子已是再熟悉不过。人的个性,叁岁定八十,除非长河真人在最近十年内有什麼重大改变,要不然,两人确信比妃怜袖要更了解她的师父是何等样人。

「宝姑娘,妳觉得心眼宗主会不会……」

「嗯,我想九成九就是他没错,武功那麼高的强人,不会随随便便冒出来的,现在早就不是那种捡本秘笈,躲在山裡练十几年就能成绝世高手的时代了。」

羽宝簪曾和心眼宗主交过手,儘管她对一些细节存有疑惑,但大体上,她已肯定心眼宗主必是长河真人无疑。别的不说,以虚河子当年那样的激烈个性,虚海月失踪后,他会甘心归於平静,潜心练武修道,什麼别的事情也不干,那才是天大的奇事,只要晓得当年的来龙去脉,任谁都会发现,长河真人这些年来的低调,极不正常。

问题是,这种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没理由虚江子就看不出来,而他好像全然相信妃怜袖所说,一点也没怀疑,这究竟是自我感觉太良好?还是他也另有什麼打算?

若是虚江子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这可得早点弄清楚,要不然真的开战了,他们一面喊衝锋,一面偷偷后撤,自己搞不清楚状况,真的衝到敌人阵营裡去,那事情可就大了。

「照理说,虚江子前辈不是那种会藏着话不说的人,虽然他现在确实是什麼也没说……或许他还是想试着去相信他的兄弟也不一定,这是情感层面的问题,我们无从臆测,相比之下,倒是可以想想,如果心眼宗主真是长河真人,他拐那麼一个大圈子,让妃小姐传这些话来,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还能做什麼?说来说去不就是為了消灭我们?总不会是為了请我们去吃饭吧?」

「不对,心眼宗针对龟兹已有多年,他们手上既然有那麼强大的魔狼队伍可供驱策,早就可以强行攻破龟兹,杀光所有人,直接与中土的政权分庭抗礼,為什麼要搞得如此迂迴,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到现在才诉诸武力?」

羽宝簪所质疑的东西,有着许多合理解释,像是河洛剑派之前準备未足,不敢贸然行动,免得把事情搞得太大,域外这边还没站稳,就被武沧澜先发制人,抄了不周山总部,况且,河洛剑派之所以一直享有高名望,是因為身為名门正派,要是与阴谋\行动扯上边,只怕不等朝廷大军派来,自己的门徒和支持者先要跑光,所以不能轻举妄动,一直要到朝廷正式拿慈航静殿开刀,引得同盟会揭竿而起,与朝廷开战后,河洛剑派在域外的佈署才能正式发动。

「这些我相信都是理由,不过我也认為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更為重要、关键的因素。」

羽宝簪正色道:「虚江子前辈的手中,一定握有什麼东西,令心眼宗这些年来心有所忌,不敢採取直接行动。」

「妳是说……域外的人心?嗯,人心确实是争夺天下的关键……」

孙武的话说到一半,就感到不妥,经歷过这许多事后,自己已经明白,儘管正如书本上所说,争夺天下时人心向背至為关键,但书本上没说的是,人心是可以纵与引导的,心眼宗在域外经营多年,要论对民心的掌握,绝不会输给龟兹国王,自己的答案太过天真了。

能令心眼宗顾忌的,必定是某些更直接的东西,虚江子的武功虽强,但若倾河洛剑派全员之力对付,他也只有饮恨败亡的份,所以心眼宗的顾忌,应该是某种无法用武力解决的问题……什麼事情不能用武力解决呢?又或者,长河真人会狠在意些什麼呢?

想到这裡,孙武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初首次见到心眼宗主时,误打误撞夺了他的天香缨络,那时的他因為缨络被夺,状若疯虎,如狂如魔,完全可以看出他对此物的重视。堂堂河洛掌门,除了能增强武学的法宝,还有什麼宝贝能令他如此重视?

(路叔叔曾经说过,天香缨络能起死人、肉白骨,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果,是无上的医药至宝,起死人……他想让谁復活吗?

这答案再明显也不过,以当年虚河子的情形,他若想让什麼人復活,这个人总不会是赤城子,或是不相干的邻家小女孩,必是虚海月无疑,而一个令孙武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推论,则一下子跳了出来。

「虚、虚海月……在虚江子前辈的手上?」

孙武感到不可思议,但羽宝簪却对着他点了点头,显示她也同意这个看法。

照理说,当时濒死的虚海月被天魔带走,虚江子根本不晓得她的下落,但……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中间有什麼变化,谁也说不一定,虚江子肯定有打听过虚海月的下落,而若魔门又秘密找上来,与他达成什麼协议,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这样说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心眼宗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可惜不知道人是藏在哪裡,要不然……」

「其实,也不见得不知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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