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化形為火 龙捲破魔  罗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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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虚江子、太阳王不远处,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的中心插著一把奇形兵刃,模样看起来很像是刀,刃的部份却又薄又细,虚江子从未看过这麼长的刀刃,更无从想像这样长的刀刃要如何挥舞,这麼夸张的构造,照理说应该根本没有实用性,单纯就是一把被供俸在冰冷石台上的祭物。

然而,有一点却是虚江子无法忽视的。

刚才在拜月之门后方,师父赤城子為自己运功疗伤时,所一度感受到的「白虎之力」,也同样存在於此处,比拜月之门那里更為强烈,正源源不绝地从那柄长形奇刃上释放出来,被自己吸收。

这种感觉非常受用,令体内的创痛迅速减轻,整体伤势也在好转。

「这边……这裡是……」

「这裡是你这小鬼的老家,便宜你了,受伤了还可以吸纳能量回气,老子打生打死,别说没人能帮忙疗伤,连水都没有半杯,你说这又是什麼道理了?他妈的!」

太阳王连声咒骂,虚江子所想到的,就是他化身為火的那种武技,肯定要付出很大代价,若非如此,他一早便使了出来,直接用这武技与天魔对拼就好,哪用得著携眾逃到这裡来?

就是不晓得那个代价是什麼?严不严重?

想到是携眾逃来,虚江子忆起了赤城子与姍拉朵,发现赤城子正在自己左侧十尺处,背靠著一根水晶柱,盘膝运功,神情严肃,正行功到紧要关头。看到这一幕,虚江子心头只能用狂喜来形容,此地能吸纳白虎之力以助疗伤,师父的武功比自己强得多,那些足以致命的重伤,在这裡不是没有治癒的可能,若师父能復元,至少……有办法面对天魔了。

姍拉朵则是倒在太阳王身后,动也不动一下,看来像是昏迷了,这也不足為怪,天魔的一击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受得,又被旋风扯入,转得七荤八素,晕死过去是再正常也不过了,就连自己也被龙捲旋风弄昏,若非太阳王唤醒,还不晓得要晕到什麼时候。

「老师,我们是怎麼到这裡来的?」

「哼哼!老子我是辛辛苦苦过来的,你这不成器的寄生虫,就是被老子辛苦扛来的!」

太阳王骂了两句,这才正色道:「我们沿途开啟了几道门扉,最后才到这裡来,你们家的那位掌门,可比你强得多,他一直维持清醒,碰到门扉就唱出暗语,开门关门,还放下机关,断路阻敌……不过不用高兴得太早,白虎故地今非昔比,在这种荒废的状态下,应该是挡不了他多久的。」

阻挡不了多久的意思,就是天魔很快又会杀到面前来,这裡虽然有两名与天魔同级数的高手,却全都是重伤状态,若天魔杀来……

「老师,我师父重伤,你的情况如何?要是天魔等一下来了,你那招化身為火的奇术,能不能再用?我看天魔对那招忌惮很深,要是能再用一次,说不定就能打退天魔了。」

「再用一次?你小子说得倒是轻鬆,再来一次,那就真是拿老子自己的命,去换你们的狗命啦!这个技术之前只是理论,还没有付诸实行过,这次赌命一试,侥倖成功,但每分每秒的维持,都要燃烧本身真元与血液作為能量……用了一次,老子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第二次咧!」

太阳王的话,粉碎了虚江子的希望,如今只有奋力死战一途,而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恰在此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谈,只见赤城子结束了调息,剧烈地咳嗽,脸色灰白,虚江子无法判断他的伤势是否好转,正要开口相询,赤城子挥手打断他的问题。

「敌人再过不久便到,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多,趁著还来得及,有些事情要向你说清楚,还有我自己也想弄个明白。」

赤城子转移目光,望向太阳王,眼神相当复杂,缓缓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楼兰之主联手抗敌。」

「哼!」

太阳王哂道:「你要是有什麼不满意,现在翻脸动手也不迟,趁敌人还没杀到,我们两族首脑先拼个你死我活,了你宿愿!」

虚江子闻言吓了一跳,太阳王一向是火爆脾气,做事又不分轻重,万一真的要蛮干,没等天魔到就先打起来,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幸好,赤城子没有回应这个挑衅,只是露出了一个疲惫的苦笑。

「不能再打了,这次就是因為误会而动手,几乎送掉了性命,错了一次,岂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现在才说这话,晚啦!你这白虎后裔简直不知所谓,比那小子还要不成器,枉费老子刻意忍让,不做还击,就是為了让你保留元气,能够镇住场面,哪想到你这麼容易就被放倒?早知如此,老子也不必挨揍了,就先和你拼个死活!」

太阳王说得气愤,虚江子却从中听出了一些东西,太阳王刚才与赤城子对战时,被打得几乎无还手之力,连连败退,那时还以為他是单纯因為体力透支,无法战斗,才被打得那麼惨,但如今听来,除了本身体能的因素外,他似乎也刻意一再相让,寧愿被赤城子给打爆,也不做反击,让赤城子保住元气,面对天魔的黄雀在后。

儘管后来因為变局突生,赤城子状态、气力虽足,仍因為毒发,被天魔轻易重创倒地,但这已经不是太阳王的问题,是赤城子本身的责任。不过,这也牵扯到另一个谜团,当初太阳王為什麼决定不顾伤势,对赤城子动手?又為什麼突然改变主意,情愿自我牺牲,保全赤城子来镇住大局?

太阳王与赤城子从不相识,这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默契,是什麼理由让太阳王作了这样的决定?

看出了虚江子的疑惑,太阳王道:「喂,白虎的头子,你还要瞒他多久?瞒到外头那个杀过来,你带著秘密下地狱去吗?」

「唉……」赤城子长声嘆息,道:「虽然这对你不公平,但如果不是到了这一刻,我实在不愿意让你知道这点。包括楼兰在内,四灵之民各有独特的血裔传承,也各自继承了不同的异能,当初楼兰一族对白虎所持有的顾忌,除了白虎一族的武技,主要就是针对白虎一族的天赋异能。」

「白虎的异能是什麼?」

虚江子知道这个答案应该不寻常,但他仍讶异於赤城子语气中强烈的不祥意味。

「……吞噬。」

「吞噬?」

虚江子顿了一下,不太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更不明白為何师父说出这个答案后,就一脸痛苦的表情,然而,半分鐘之后,脑内运作的理智,整合了诸多线索,将他的疑惑推向事实。

吞噬,就是把别的个体吞吃下去,人类每天都需要进食,进食的目的是為了获取能量,白虎一族的异能,看来就是吞噬掉别的个体,转化為自身能量,这种事情普通的人类天天都在作,如果说是异能,真是会笑掉别人的大牙,所以,白虎一族的吞噬,可能在转化能量的效率上,远远超过其他生物,吞噬后能大幅强化自身,甚至是长时间,近乎永久的强化,这才足以被视為异能。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人类进食不算是罪,吞噬这种异能也没什麼问题,师父為什麼看来那麼痛苦?这麼将它当成是禁忌?

吞噬……吞噬掉的东西是什麼?白虎一族是吞噬什麼东西来强化自我?

想到这裡,虚江子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当他惊骇地望向师父,赤城子长嘆著点了点头。

「……正是因為这样,白虎一族始终人丁不旺,许多新生儿没有机会长大,更是四灵之民当中内斗最激烈的一族,族民之间整日彼此提防,前一刻的掠食者,可能在下一刻变成牺牲品,所有心力都花在内耗上,以至无法像楼兰一样建立文明……」

赤城子嘆道:「白虎一族的吞噬异能,吞噬同族的血与肉,化為本身真元,能大幅提升本身的力量,而且这种吞噬还可以累计吸收,吞噬一个吸收了百人真元的族人,能够直接得到他所吞噬的百人之力……你可以想像,当年的白虎一族,会是什麼光景?」

虚江子可以想像,在这样的环境裡,父不父,子不子,连基本信任都不存在,哪来的亲戚朋友?人们永远无法知道,在身边这个人的眼中,自己是被当人看,抑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吞吃下肚的储粮。

要免於这样的恐惧,除了逃跑之外,唯一的方法,就只能不断地强化自我,不断地吞噬身边的族人,抢在他们吃掉自己之前,先把他们吃掉,让自己变成强中之强,远远超越所有人的强,这样或许就能免於被猎杀的恐惧,这样……也就缔造出白虎战族的惊人传奇。

「有利必有一弊,虽然这也算不上什麼利,那就算是报应吧。使用这个天赋异能,会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那就是每进行一次吞噬,就会对脑部造成一次伤害,在能量累计吸收的同时,伤害也是累计加成,所以,频繁吞噬族人的兇手,到最后往往都变成理智尽失的狂人……」

「这……这还好,勉强算有个制衡。」

虚江子声音乾涩地说著,觉得要不是有这个致命后遗症,白虎一族的这种吞噬异能,便可以世代累计,最终便会出现集数世代白虎族人血肉精元於一身的绝世魔人,届时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制得住他。

「不,这一点也不好。」

赤城子摇摇头,道:「理智尽失,连自己是人是兽都忘记,这是人格的死亡,可是极度强化的肉身,不会因此消灭,反而是彻底失控,变成疯狂捕食族人吞噬的无比兇兽。每次出现这种状况,都让我族要付出惨痛代价,才能将之消灭。」

听赤城子这麼说,虚江子突然想起,在河洛剑派的近代歷史上,有个时期曾经发生过连续惨案,主角都是年轻而备受期待的当时翘楚,一夕间突然狂性大发,理智尽失,变成了疯狂追求血肉的食人魔、食尸鬼,几次都是让河洛剑派折损多名高手围杀,这才终结惨案。

这些年轻高手的发狂,一般被认為是练功过急,走火入魔,為此河洛剑派还认真翻阅了所有的武功秘笈,想找出问题所在,只是找来找去,也不晓得究竟是哪门功夫的哪处出了问题。从时间点上看来,白虎一族当时应该已经渗入河洛剑派,那麼这些惨案的真相……

「唉……」赤城子嘆道:「所以我族确实是需要强大外敌的,如果没有强大外敌的存在,让所有族人心存忌惮,大概早就已经自我灭亡了……这真是一个无比低劣的种族……」

第三十二卷

【内容简介】

秘密并不一定会随着死人进坟墓;一个位高权重的掌门人,向自己女儿伸出魔爪,究竟是为了什么?白虎一族的精纯之血,会让人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楼兰一夕之间被天火所焚,行踪不明的太阳王、江湖上最不得好死的西门朱玉,来龙去脉渐渐清晰,虚江子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不单单是肩上的责任,还有那股自身体涌出的血肉……

人性与兽性,那一方会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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