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焚灭净火 金刚魔躯  罗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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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域外碰上西门朱玉,这没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本来就爱乱跑;在域外碰上姍拉朵,这也是没啥好奇怪的,因為这女人本来就怪怪的,在哪裡遇到都不奇怪,但是从认出赤城子身分的那刻起,虚江子就知道有些很特别的事要发生。

不管怎麼说,堂堂河洛剑派之主,孤身一人来到域外,不带任何门中高手随行,还行动鬼祟,蒙面出没,这实在太不寻常。就算是刻意低调行事,以河洛掌门的身分,也没有必要这麼偷偷摸摸,搞得像是小贼、阴谋家一样,更别说独自一个人密谋行动,和太阳王改扮进入监狱大闹,根本是差不多的行径。

虚江子晓得事情不寻常,却实在没想到,会复杂到这种程度,赤城子一开口,居然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一下子变成了认老爸的惊愕时刻。太过突然的反应,虚江子没有太多的激动,第一反应竟是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当从小到大发生过的许多事,在脑海中一一復现,虚江子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他不得不承认,这并非是个玩笑,而是事实。

自己姊弟三人,為何被赤城子捡回收养?為何在人跡罕至的山巔上长大,尽量避免与人接触?

流有异族之血的身分,被长期掩饰,动手的虽是虚海月,但这麼大的事,没有赤城子的指使与协助,虚海月一个人能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那……海姊和阿河……他们……他们……」

「他们都是你的亲生姊弟,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赤城子用一种近似叹息的口气在说话,说的时候,眼神看起来非常痛苦,好像想起了一件毕生恨事,虚江子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猜想这背后可能牵涉到什麼很不好的内幕。

「我们白虎一族与河洛派结合,已有数个世代了……」赤城子道:「当年,白虎一族突然覆灭,少数流落在外的族人,為了怕楼兰凤族追杀,逃往中土,隐姓埋名,改变相貌,在中土生活,但楼兰一族势大,中土又有大武龙族的威胁,為了怕被仇敌斩草除根,就藏身河洛剑派,希望託庇於河洛的保护伞下……」

最初,只是為了这样一个单纯的目的,没有任何野心,但其中的几个白虎遗民资质非凡,在武学上有著惊人的天分,成為河洛门徒,修习武术后,屡有卓越成就,倍受瞩目,最后积功升為高层人物,甚至还有一位后来当上了掌门。

既然能将掌门大位把持在手,掌控河洛剑派的庞大资源,一切的情势就不同了,从此白虎一族便与河洛剑派结合,连续三任河洛掌门,都有著白虎的血缘,赤城子的父亲就是上一任河洛掌门。

虚江子惊道:「这……我、我一直以為,上一任掌门是师父你的师……」

赤城子点点头,嘆道:「他是我的师父,暗地裡也是我的生父,这点与你是一样的,几代以来,都快成了本派的传统了……」与这个传统一同流传下来的,就是责任,上任掌门传位给赤城子时,除了光大河洛剑派的嘱託,另一句没有公开出口的话,就是要他务必把白虎的血缘传下去,万万不可绝嗣,成為白虎一族的罪人。

话交代下来很容易,要执行可就没那麼简单了,但是到最后,赤城子还是努力完成了自己的传承责任,於是就有了虚海月、虚江子、虚河子三个人的诞生,如果不是西门朱玉闯不周山,把一切佈局给打乱,他们三人应该会在山顶上平安渡日,以更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进入河洛剑派,逐步发展。

「师父你是我父亲,那……我的母亲是哪一位?也是白虎一族吗?」

虚江子想起赤城子所说,姊弟三人均是由他所出,登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这麼说……海姊和阿河都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赤城子无声点了点头,虚江子再次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原来……他们两人一直都是知道的,所有人都晓得自身身世的源流秘密,就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若不是姍拉朵的无意撞破,自己不晓得要被瞒到什麼时候,难怪虚海月、虚河子两人一直特别亲密,因為……他们姊弟从很久以前就共享著这个秘密了。

「為、為什麼要瞒著我?」

虚江子的声音苦涩,整个人处於强烈的晕眩感之中,勉强压下去的内伤,因為心情极度激盪,险些就要爆发出来,赤城子见状,本来要冲上前来,助虚江子运功导气,可是一步甫踏,脚下一下踉蹌,身体也摇摇晃晃,以他河洛掌门的武功,竟会这样脚底虚浮,显然刚才抢救虚江子运气镇伤,大损真元,现在可能连一半的力量都不到,没有几个月的疗养,绝难平復。

见到这样的情形,虚江子反倒是镇定下来,摇手阻止了师父的援助,想听听他的解释。赤城子显得迟疑,但在虚江子的坚持下,他还是提出解释,本来有关身世的秘密,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该让本人知道,这也是一种传统,但虚河子聪敏多智,又与虚海月走得近,十岁不到,便不知怎地得知了这个秘密。

在那之后,虚河子便一直认為「大哥愚鲁迟钝,脑筋不好」,把真相相告,不但会令虚江子天人交战,受到很大的压力与煎熬,更有可能因此坏事,洩露秘密,危及白虎一族的利益,所以為了保护虚江子,虚河子主张彻底瞒住这件事,而这个主张得到了虚海月的支持,赤城子儘管反对,并多次想要告知虚江子真相,却总是被虚海月、虚河子挡下,若非虚江子后来从军,这个秘密应该早就被赤城子揭开了。

「居然是这种理由……」

虚江子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不晓得自己是该老实说声谢谢,还是该大发脾气。虚河子的主张,善意有餘,但未免太看不起人,自己就算以前不太聪明,也没有蠢一辈子,用那种理由剥夺了自己知的权利,实在是很过分,问题是……自己很了解,这确实是虚河子的思考模式与作风,又是出自善意,难道要為了这个去找他算帐吗?

当初,虚河子也是口口声声為了自己好,与银劫共谋,一下把自己调到域外来当特务头子,从小看大,这点他的作风倒是没什麼改变,可笑自己被当成了没有行為能力的弱智,居然也没有人来问问自己,就直接把自己排除在秘密之外,但到了最后,还是自己最先来到白虎一族的故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想到这裡,虚江子好过了一点,毕竟虚河子的出发点是善意,又没造成什麼伤害,自己不可能為了这个去责怪於他。

「师父,你……」话才出口,虚江子突然注意到,赤城子的表情有点古怪,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不妥,刚才的话……赤城子有所保留,隐瞒了些什麼?

虽然看出了这点,虚江子也很明白,直接问是问不出答案的,而自己并没有什麼套话的技巧,只能怀著疑问,慢慢观察,寻找答案。

「你在中土失踪,我直到前些时日才得知你到了域外,那时我便知你的身世秘密早晚保不住,这是我族至高秘密,不可被外人得知,於是我借口闭关疗伤,孤身赶来域外,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你已被楼兰一族囚禁……」

赤城子武功虽高,却是首次来到域外,更不晓得楼兰一族的位置,缺乏情报,欲救无从,想来想去,决定先探访故土,照著以前族人所留下的各种讯息,找到白虎峡谷的位置,赶来此地,希望能在这裡得到什麼援助,或者能查到什麼楼兰的蛛丝马跡也好。

结果,赤城子抵达时,虚江子等囚犯已经先到一步,赤城子觉得情况混乱,暂时不便现身与弟子见面,潜伏暗中,等待机会,没想到虚江子弄破石壁,找到通往地下空间的道路,赤城子进入查探时,见到虚江子被人袭击,出手相救,打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呃,对了……师父,那个黑衣人是何方神圣?弟子两次看他出手,如神如魔,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血肉之躯能将武功练到这层次,就连……」

虚江子本想说「就连师父你好像也打他不过」,话到嘴边,想想不妥,便顿住不言,但赤城子何等人物,又怎会看不出弟子的这点心思。

「……此人武功奇高,但江湖上偏偏闻所未闻,从没听说有这麼一位邪派的大高手,如无料错……应该是出自魔门吧。」

「魔门?」

虚江子一怔,魔门势力极大,只是行事低调,已有许久不曾向两大圣宗挑衅了,若此人出身魔门,那岂不是和西门朱玉、天妖,同一个门派?

话又说回来,虽然魔门之中号称高手如云,但应该也没有强到随随便便派一个出来,就能力压河洛掌门,照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来推测,此人恐怕……

「天魔?」

虚江子说出了这个名号,但对於这个人,虚江子其实非常陌生,感觉就像听到某个神话故事裡出来的人一样,因為魔门多年来行动低调,江湖人只知魔门之首的称号是天魔,却不晓得本代天魔是什麼样的人,甚至还有谣言说魔门多年前内鬨,本代天魔根本没有人在位,魔门处於分裂状态,这才不得不偃旗息鼓,但不管怎麼说,魔门之中既然有这样的绝顶强人,又有西门朱玉、天妖这样的人才,那些无谓谣言等若不攻自破了。

「那个人并不重要,重点在楼兰。」

赤城子打断虚江子的思路,急问道:「你深入楼兰,有接触到本代太阳王吗?此人武功如何?為人如何?」

「这个……」虚江子想了想,思索该用什麼样的辞汇,「太阳王的武功很高,高到不可思议,不在这位天魔之下,也不在……嗯,不会输给天妖。」

不在天魔、天妖之下,另一层意义,也就是在赤城子之上了,虚江子不好明言,但这层意思谁也不会听不出来,「至於為人……我想应该算不上好人吧。」

下这个评语的时候,虚江子表情古怪,因為太阳王实在也是个怪人,他本想再补上一句「但他其实对我很不错」,可是转念一想,太阳王这个鸟老师,见到学生就痛打,这到底算不算不错,实在也不好说,而赤城子没等他作补充,突然重重一咳,竟然嘴角溢血,虚江子这才知道师父的伤不简单。

「师父,你……你的伤……」

「撑得住……不碍事,都是那可恨的天妖……」

赤城子这麼一说,虚江子才记起,自己离开中土之前,师父就率领本派高手,连同慈航静殿的高僧,与天妖激战,并且惨败,看来那时所受的创伤,至今未癒,还在持续影响身体,与天魔交手时落在下风,很有可能就是受这伤势所累。

但这麼一来,情况就更显得恶劣,自己处於不能战斗的状况,师父的伤势也不轻,更有严重内患影响实力,本来这也没什麼大不了,即使身上有伤,河洛掌门岂是寻常宵小能欺?然而,在外头不住破坏拜月之门的那个敌人,却不是寻常宵小,是赤城子十足状态都未必能敌的绝世天魔,眼见破门在即,虚江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朝更裡头的地方走。

师父虽然也是初次到此地,但他知道开门的方法,显然在世代传承的时候,知道很多有关此秘窟的事,往更裡头走有些什麼?有没有更强力的抵御机关?一线生机,全繫於此。

「师父,你知不知道这裡……」

「我问你,太阳王他这个人……」

虚江子与赤城子几乎同时开口,师徒两人的话对撞在一起,谁也没能问成功,虚江子倒是有些诧异,都已经什麼时候了,师父对太阳王还有这等兴趣?这实在很异常,不过,虚江子也没机会再行确认,因為一声轰然巨响,恰於此时响起,拜月之门坚壁破裂,碎石纷飞,震耳欲聋,土尘飞扬,一道伟岸卓绝的身影从石壁破口昂然步入。

算来应该是第四次看到这个男人,但几次见著这个男人,都没有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次他同样是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严格来说,这不是什麼很周全的改扮招数,只要被人在脸上一扯,那块黑布随时都会掉落,然而……能够扯下他脸上黑布的人,非但这裡不存在,恐怕当今世上都没有几人能够。

「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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