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卷 安陵血战 第九章 安陵血战(下)  阿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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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然而却是响亮地叹口气,真髓右手有力地一挥。

霎时,百鼓复振,各色旗帜又一次飞扬。

这一次,不把曹军全部消灭,黄巾军是绝不会再停手了。

战马在长声嘶鸣,兵器在无情碰撞,惨叫声无处不是,滑腻腻的鲜血再度浸满大地。

我们离隘口越来越近了,但敌人的狙击也更加强猛刚横。

我手中的金银戟在这剧战中期开始发挥出巨大优势。

赵颖连续向我好几箭,都被我以有强烈磁性的金银戟杆一引一撞,随手破了。而金银戟锐利无匹的枪锋和弯刃,对我身前的任何阻碍,都是一种梦魇。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胜之不武的身份风度了,仗着功力深厚,武器精良,挡住我路的,立刻就是一顿胡刺乱剁,全不管对方是大刀铁棍,还是坚盾巨斧。一路所向披靡,连略小一些的拒马鹿砦,也都是一戟破去,顿时四分五裂。

我部下的四十九名贴身亲卫,除了刘大、刘二等少数人不在这里,其余的,刘纲、刘目等八卫首先丧命蹶张强弩之下,刚才一场恶斗,又死了韩东等十余人,只剩下二十人不到。他们紧紧护在我和徐庶的两侧,确保我两翼的安全。

天渐渐要黑了,西北风呼啸着,越发的大了。

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最后一刻,我冲上了安陵隘口的最高点。

真髓霍然而起,一跃上马,两手一握,长柄弓高高举起,箭已在弦上。

无声无息中,黑光隐现,矢出如电。

这一箭速度之快,已超越声音的传递,直到箭将及背,“嗖”的一声响,才达于我的耳旁。

我无法躲避,巨大的风声也影响了我的判断。

“噗”地一声,黑箭破体而入。

“当啷”长戟落地。

左右正沉浸在突破难关喜悦中的亲卫们大惊失色。

还是徐庶手快,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我回头看看左背,低声道:“不妨事。”

的强弓,好利的黑箭。

最后的关头,还是金银戟救了我一命。

若非金银戟具有强大磁性,牵引了一下,使黑箭略略偏移了方向,只差寸许,这一箭就穿透了我的心脏。

真髓的弓上,又搭上一支箭。

他一共有三支这种可以隐藏声音的无影破甲黑箭,现在这种天黑风大的天气里最能发挥效力。

赵伟在旁轻轻皱下眉。

这三支破甲黑箭都是赵家家传之物,父亲心疼干女儿,全数给了她。赵颖要讨好真髓,又全都转送给他。

想不到,今日真髓竟然以这黑箭去射阿飞。

便在这危急时刻,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嗥叫,接着嗖嗖数声,三道银光从我身前不远的地方飞出,擦着我的身体而过,向山坡上的真髓直射过去。

真髓怔了一怔。身旁的赵颖、赵伟等人拔刀舞剑,格挡开去。仔细看去,却是数寸长的银色小箭。

蓦地风声转盛,眼前一片大亮,嗖嗖嗖嗖急速声音中,如同暴雨之前的惊雷突震,爆裂出无数道银色闪电。

真髓目中光芒骤冽,急道:“不要用兵器挡。”

赵颖、赵伟遵言收身躲闪,有几个莽将不服,或以兵器,或竖起手盾,硬去招架。

呲呲几声奇响,一股硫磺的味道先于火焰四下散出,接着银光线起,转眼窜射出无数亮丽奇特的银花,闪耀在黑黑的夜色之中。

再接着,是那几名武将大声呼救声。

赵颖怒道:“叫什么,几根火箭也怕得这么厉害?”

这几个家伙也太不耐烧了。

赵伟听着那几人强忍疼痛的喘息声,问道:“真髓兄,那是什么火箭啊?”

真髓颓然放下自己的长柄弓。这种一刻千金的时候,耽误了这么片刻,活擒阿飞的时机已然错过。按照自己和张燕的约定,敌人逃过隘口,就是张燕的事情了。

现在还不能和大首领有任何正面冲突。他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了,再要违背约定,他会立刻翻脸的。

只能寄望张燕和上淮子徒兄妹不要那么无能了。

他遥望着隘口前那长长的火把,轻轻摇摇头,张燕总算及时赶来接应了。

看看赵伟,回答道:“那是一种特制的银火箭,见物即燃,火性巨烈。”

赵颖道:“真军师果然见闻广博。”

真髓道:“那倒不是。我是见过那人的,只是,”

他皱起眉,“他一向只在南方混的,怎么会突然来到北方?”

赵颖道:“他是谁啊?”

真髓道:“他姓段,有个外号,叫做金弓银三箭,弓箭之技,妙绝天下。他每次发箭,必然是三支银箭齐出。不过他自视甚高,开始三箭一般不会使用火箭。”

赵伟先是皱皱眉,接着心念一动,大吃一惊:“真髓兄莫非是说,他每次只发三箭?”

真髓看他一眼:“伟兄弟果然敏锐。”

赵伟叹道:“果真是绝妙的箭法!”

赵颖心道:“一发三矢,甚至一发四矢五矢,我们也都可以做到,有什么高明的?”

她见真髓言语、神色中对那人极是推重,已是不满,而兄弟显然已完全恍悟的时候,自己却依然还是不明其奥,心下更顿时生出嫉妒之念。不仅是那金弓银三箭,连赵伟也一并恨上。

赵伟见赵颖还是不明白,道:“适才银光乱窜,发射的箭矢何止三数十支,以一人之力,每次又仅发三箭,瞬间射出这许多银矢,他出手的速度一定极快,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赵颖啊了一声。

真髓道:“他还有个姐姐,名唤金弓银一弹,其技之妙,更在兄弟之上。”

忽然轻叹一声,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道:“收兵。”

赵颖忽道:“你们先回去,我要一直追下去,一定要生擒阿飞,以报椴弟之仇。”

真髓冷冷看她一眼,已看透她的心灵,道:“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切记多带高手,以免不测。”

赵颖道:“军师放心好了。”

赵伟道:“我陪姐姐去追。”

赵颖心中一暖:“兄弟怕我有危险。”

去看真髓时,却见他已转身走了。

“这死人,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

“且停!”

逃亡的小队伍最前面,忽然传出低低的一声急呼,声音有些颤抖。

徐庶问道:“怎么了……”

不用回答,他也已看到,前方,最多两里左右的距离,竟然有一支长长的火龙,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是黄巾!

想都不用想,徐庶那聪明的大脑已经自动做出判断。

双泊河的张燕、上淮子徒联军,终于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一时间,徐庶只觉口中发苦,嗓子燥干。

敌人的配合居然如此天衣无缝,完全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徐先生,趁着天黑,你保护飞帅从小路先走,我们拖住敌人。”

护卫中一个姓成的什长拉住我的马,对徐庶道。

徐庶道:“不。”

他虽然对这附近的地理很熟,却不肯舍群先逃。

“要活大家……一块活,要死……大家一块……死。”

我道,胸间一阵呼吸不畅,连吸了两三口气,才把这句话说完。嘴里忽然一咸,觉得多出许多液体,接着眼前一黑,背上忽然又是一阵奇痛,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倒,伏在马脖子上。

众人大惊。

那姓成的什长怒了:“徐先生,飞帅不能死!飞帅一定不能死!”

徐庶看看我,又看看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徐庶叹口气。大家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哀求和期待,那是一个战士最后的心愿。

是啊,刘纲死了,刘目死了,韩臭嘴死了,他们都为了飞帅而死,他们今日战死沙场,惟一所求的,不过是飞帅日后能为他们报仇雪恨,难道我能忍心让那些兄弟就这么白白牺牲?难道我连我们最后一点愿望也要全部剥夺?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他就要死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散伙得了。”

徐庶喝道:“是谁?”

不远处,一棵巨树上轻枝连动,忽然弹出一个人,跃了下来。

天摸黑,只瞅见他身着白衣,手执小小的一张弓,听声音年纪不大。

那人冷冷道:“你们这么多人,带着这么个半死人,我看是想跑也跑不了的。”

伸弓一指我。

那姓成的什长大怒,挥刀就要剁他。

徐庶看一眼那人的小弓,忽然想起适才的情景,忙拦住他,道:“这位兄台,就是刚救了飞帅的那位小侠士,不可无礼。”

那人大喇喇道:“还是你聪明。唉,浪费了我三十六支银光箭,救了这么个半死人,真是可惜。”

我心中一怒,神智更加不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徐庶说道:“箭伤着肺了,得尽快离开险地,拔箭治疗。”

又转身对谁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那姓成的什长说道:“徐先生切不可有妇人之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从效忠飞帅那天起,就时刻准备着为飞帅去死。只要飞帅活着,总有一日能再回来,为我们报仇雪恨!那样,兄弟们就没有白死。”

说着话,他声音突然哽咽:“飞帅,您可一定要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嘁,死就死了,还报什么仇,你看他这熊样,像是能给你们报仇的人吗?”

这句刻薄的话是我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嗬,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硬气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肺,啧啧啧,了不起。”

这是我再次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分外阴冷刺耳。

心里叹口气,怎么睡了一觉,还没能摆脱了这讨厌的少年人。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块很大的草地上,身旁汩汩潺潺,似乎有水在流动,徐庶和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那少年手一扬,“啪”地一声,一个小小瓷瓶撞在两丈之外的一棵树上,碎屑四溅,里面装的物什掉了下来,似乎是一些药丸似的圆东西。

那少年瞥我一眼,见我醒了,似乎想到什么坏主意,撇撇嘴,伸手从怀里掏摸出另一个瓷瓶,冷冷道:“你自己不要也罢。他的外伤可是很重,我这儿还有些丹药,你先给他外敷一粒,就可以完全止住流血,两个时辰之后,再内服三粒。以后每日各外敷内服一粒,大约有十天,就有七成好了。你要不要啊?”

徐庶满脸通红,却不敢说不要。

我挣扎着往起坐,怒道:“元直,咱们……不要他的药。”

眼前一黑,胸口又是一痛。

徐庶急忙过来,扶住我躺好,道:“飞兄,你伤势刚刚稳定,快躺下。”

那少年冷冷道:“杜似兰那丫头把她家飞帅说得如何如何天下第一奇男子一般,想不到这么差劲,居然还要靠我救命。”

随手把那药递过来:“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啊?”

我大叫道:“元直,不要……”

一气之下,顿时又昏迷过去。

徐庶眼见我胸前裹缠的衣服布条又隐隐泛出红痕,心下难以决断。这一日一夜和这少年相处,他虽然性子冷酷,武功高强,飞箭杀人如同嬉戏玩闹一般,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而且冷声冷语,气焰嚣张。但飞兄一直高烧昏迷,却是全靠了他的灵丹吊住伤势,未致恶化。自己纵可不要他的伤药,飞兄却离不得。犹豫半晌,一咬牙,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接住那药瓶。

那少年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似乎对能折服徐庶这硬汉子非常得意。转过头去,便要离开。

“我还要去找赵颖那小美妞,不跟你们玩了。”

徐庶道:“还未请教公子贵姓高名?”

虽然受辱于此人,但毕竟救命之恩却不能忘记。

那少年也不回头,冷冷坏笑道:“我金弓银箭生平不喜欢男人,只对看得上眼的美女通名。再见才是缘分,日后你我若能再度有缘相见,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哼,不过我看这机会很小。对了,”

忽然想起什么,又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黑色卷宗,随手回掷,正落在我的身边,“你带着他按这个地址走,便有机会逃过对方的追捕。听不听由你了。”

徐庶皱起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一种自傲和厌恶混杂的情绪。他本来性格刚烈,修习多年经史,现在不过加了一个“内”字,变成外柔内刚,性子仍是极刚傲,心想:“你这人阴狠毒辣,来历不明,若非飞兄情势险恶,谁稀罕你的东西?”

闷哼了一声,道:“那就多谢了。”

少年哼了一声,道:“不用谢我,我是看在美女的份上。小心保着你家飞帅的小命吧。”

倏地加快脚步,径直去了。

徐庶愣了一愣,看着他背影,只觉屈辱万分,只想仰天大骂,却又想伏地痛哭。心中百感交集,无法自已。一时怔在当地,如同木头一般。

过了一阵,忽然一只小鸟飞了过来,落在他身前的一棵树上,啾啾地冲着他叫着,声音颇为悦耳。

徐庶怔怔听着它叫,听了一阵,渐渐就觉得好受了些。脑子一凛,顿时想起,我跟他较的什么劲啊?急忙过来给我敷药。

他看看昏迷不醒中的阿飞,心中感慨万千:“飞兄勇武盖世,却身受重伤;我自负才智,却连遭失算。唉,难道苍天真的这么不肯帮我们么?”

第七卷仓皇南下本集简介

逃亡途中遭遇强大敌人是件不幸的事情,但徐庶天性遇强更强,反而把坏事变成了好事。在获得了著名锦帆贼甘寧的尊重之后,徐庶不失时机地亮出我的最后王牌——献帝秘詔,成功地将正在寻找出路的甘寧纳入麾下,成為我镇军大将军府中的首位水军大将。

在寒冷的腊月,我来到了繁华安寧的荆州首府襄阳。这裡的文化气息和富庶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像。伊籍為我招纳了一些本地的俊彦,包括歷史上一直毁誉参半的名将——魏延,和蒯良的赌约使我获得了一个重要的宝藏资讯。

江南的局势静謐中透著杀气,江东的未来大帝孙权开始了西进的第一个动作。而在长沙城裡,我遇上了暗徐家的著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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