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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怪不得琴言小帝君不杀他,情劫对象总要对待谨慎一些的,据说别的仙域里就出过类似的事情,后来那凡人情劫一死,那位仙君就后知后觉地疯魔了,仙骨成了邪骨,成了当时极难对付的魔头。”

“可是我们神女殿下先前是修无情道的,本身就比较淡漠一些,神女殿下虽然如今改修逍遥道,但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众人的议论纷纷,传进姝姝的耳朵里。

这一日她和清沐正在装点神女宫,心情平和,只是听说那些话,这好心情便被毁了一半。

她坐在花园里的花架下面,靠在那儿,浑身都透着一股懒劲,做什么事好像都没了兴致。

清沐过来,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在她旁边坐下。

“清沐,你也觉得我无情么?”姝姝忍不住就问道,一双像是盛着星光的眸子里此时却是有些许的朦胧茫然。

清沐温润的脸上露出笑来,他红着脸,低下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看她,小声说道:“对我有情就好了。”

姝姝见到他红红的耳朵尖,多注视了两秒,然后就偏头笑了起来。

她靠在清沐的肩膀上,嗯了一声。

对于现在的安宁平和,她很喜欢,就这样下去,很好。

而此时的戮灵崖底,燕无躺在冰冷的地上,蜷缩着身体,冷得几乎要冻僵了。

他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冰雪,一头银白的长发也几乎是要与身下的冰雪融为一体。

他的怀里抱着那根龙骨血鞭,像是沉睡了一样,只是脸上都是痛苦。

没有了魔气护体,没有了魔心护心,更没有灵力,体内的那颗为了保住耳朵而日益折磨他的妖丹也在肆虐着他的身体。

冰雪落在他身上,燕无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就像是回到了那年冬天,他被他娘带着去了边疆的营地里。

他娘拉着他在营帐前跪下,他穿着单薄的腿就被冰雪覆盖住了。

那冰雪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衣服,刺进了他的皮肉骨头里,冻得他浑身都僵硬了,动不了。

他担心自己的腿以后就不能动了,难过地哭了起来。

可她娘偏过头,却小声地跟他说:“重玉别哭,如今吃了苦,将来你才能过上好日子,等娘走后,你才能衣食无忧,有人护着,重玉乖一些,再乖一些,听话一些,娘不会骗你的。”

他便瘪着嘴,抹了眼泪,乖乖地硬是忍着痛跪在雪地里。

可直到他的双腿都没有知觉了,都没有人来接走他们。

终于前方来了人,却是要赶他们走,娘求着他们,哭喊着要他们收下自己。

可又有什么用呢,娘被丢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雪地里。

她很瘦,身子轻飘飘的,就像是一片纸片一样,落在雪地里,就这么陷进了冰雪里。

“重玉啊……”

他拖着两只僵硬的腿,费力地爬过去,看到的就是他娘满脸忧愁和不舍地看着他,她只留下了这两个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听了娘的话,吃了苦,在雪地里跪得两只腿都没有了知觉,可是,等待他的,不是他娘说的好日子。

也不是衣食无忧,更没有人护着他。

所有生存的准则,是他自己在狼群里摸索出来的,从来没有人教过自己该怎么活着。

也没有人教自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在狼群里,群狼都是靠着自己的硬本事抢夺母狼的欢心,想要,就自己去争取,得到了就不撒手。

雪银狼一辈子就一个伴侣,此生不变,不允许变心,宁死不屈。

被丢掉的那一个,是活不下去的,更是从此在狼群里是被唾弃的存在。

燕无闭着眼睛,抱紧了双臂,此刻的冷刺骨冰寒。

他又想起来吃下惑心丹的那一次,在那个雪地里,有人曾将他抱在怀里,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暖得让人变得贪心起来。

贪心地希望,这份温暖,只有自己能得到,只有自己能拥有。

得不到就毁去,不能让其他人染指半分。

可他此时发觉自己错了。

他错了。

他知道错了,可她不给他改过的机会。

燕无闭着眼任由那些浓郁纯净的灵气刺入骨头里。

酒仙子坐在酒葫芦上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戮灵崖底里那有着可爱狼耳朵的凡人蜷缩在那里,像是一条死狗一样。

她抿了口酒,醉醺醺的眼底露出些叹息来。

她在戮灵崖底落下来。

脚踩在雪地里有吱吱的声音发出来,燕无的耳朵十分灵敏地动了动,努力仰起头,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天在神女宫里见到过的,那个一直在喝酒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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