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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银衡没有说谎,他应是比她爹晚了一步。

孙鞍吓得浑身颤抖,衣摆都跟着一起抖动,好似要哭出来一般:“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面对众人的刀子眼,秦默默深吸一口气,道:“先不说符纸什么时候放到床底下的,这张符纸不是我的。”

众人:“???”

秦默默摸出一张金灿灿的符纸夹在两指之间,向众人展示,上面写着“傻眼了吧”特意加粗的四个字,不屑道,

“我都是用这种高级符纸施展分/身术,从未用过那等廉价货,也不曾在符纸上作画。

再说,你们能确定托盘里的这张符纸是用来施展术法的吗,说不定这只是宋间随手的涂鸦。

会使用分/身术的也不止我一人,你们却要往我身上推,居心何在?”

那晚,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她用了练习时使用的廉价符纸,之后再也没有在符纸上作画。

所以她说得底气十足。

褚献等人太过惊讶,一时间没有接话,秦默默继续道:“单说杀人动机,周长老也有啊,他能为了一张兽皮包庇杀害徒弟的凶手,自然也能为了那张兽皮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至于周长老的死嘛……”

说到这里,她向孙鞍走近一步:“你既然手里抓着证据,又人多势众,为何会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心虚吗?”

“我没有!”孙鞍矢口否认,不自觉地挺起腰杆,抬起了头。

秦默默疑惑道:“你既然看到银袍鼠进入你师父的房间,都不去问一下吗,任由我师兄翻个底朝天,然后从你眼皮底下离开?

看周长老的表情明显是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他会对我师兄半点防备都没有吗?

依我看,周长老是没想到他的徒弟会对他动手吧。

至于动机嘛,大概是因为你的修为明明比周长老还高,他却让你做杂事,心有不满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你们栽赃,我就陷害,先把水搅浑了,总比被直接定罪要好。

说话间,她已经看出,孙鞍就是那晚正面扛下斗蟀全力一击的黑衣人,难怪一直低着头,回避她的视线。

“一派胡言!”褚献暴喝一声。

今日明明是来指证他们师兄妹的暴行,秦默默一番话下来,他们反倒成了受害者,这倒打一耙的本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掌门!”褚献看向上首。

“不要喊掌门啦。”秦默默意有所指:“捉贼还要捉脏呢,就像我一样,你们连证据都不清不楚,让掌门来定论,这不是纯心难为掌门吗?”

闾丘岭差点流出感动的泪水,三天两头让他处理纠纷,他觉得自己堪比衙门里的官员,太难了。

众人:“……”

孙鞍急急解释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多亏师父倾囊相授,我才有今日的成就,能够打理师父的日常起居我心甘情愿,又怎会有所不满。

我没问是因为师父交代过,晚上有客人来访,让我不要打扰,也不要对外说。”

他的话证实了银衡确实是受邀而去。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清楚,反倒让人以为我师兄是偷偷摸摸去灭口呢!”秦默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孙鞍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师父有交代,我本也不想说的。”

这是千机宫参与此事的人一致作出的决定,毕竟关乎周开雯的颜面,乃至整个千机宫的颜面,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现在就是万不得已了。

褚献硬着头皮道:“就算银长老是受邀而去,不代表人不是他杀的,当晚并没有其他人前去!”

“没有外人去,但宅子里又不是只有周长老一人。”秦默默理直气壮,越说越有精神:“这名打杂弟子说话故意说了一半,又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符纸后补上去栽赃给我,我看他就是居心不良。

凭什么他说的话就可信,我师兄的话就不可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打杂弟子和宋间形影不离,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丘之貉!”

一顿扯皮后,闾丘岭把秦默默、银衡、孙鞍全都扣在了昭天门,等近一步取证再做定论。

证人孙鞍:“???”

……

没人的时候,秦默默拿出了药炉,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绿眼睛,道,

“他们不是主人爹爹杀的。”

秦默默追问详情。

据药炉所说,她爹得知她娘身死,杀气腾腾地去找宋间,但宋间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后面听说周开雯想栽赃给她,又跑去杀周开雯。

可等她爹去的时候,周开雯也已经死了……

难怪她问的时候,她爹没有应,应该是太生气了,连解释都没有。

如果周开雯不是她爹所杀,也不是银衡所为,那孙鞍被她拉下水绝不冤枉,也就只有他能做到。

但他理应做得更完美一些,为何会留下符纸这么大的破绽呢?

无论是出现的时间,还是纸张的选择都不明智。

她有一个猜测,不过要见到银衡才能知道。

昭天门的牢笼简单粗暴,一人一个阵法,与外界完全阻隔,严严实实,内外都无法直视。

她能怎么办?

破阵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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