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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任监军不好惹。”廖恒摇头,“各位将军务必要收敛脾气,耐心与他们周旋,甚至要忍一时之气,免得给大将军带来祸患。”

独孤娘子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廖恒霍然站起:“我得过去知会各位守将。”

“不忙。”独孤娘子道,“我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来得最早,其他人估计明日才会陆续到来。”

说着话看向福灵:“今夜里恳请郡主赐酒。”

“那是自然。”福灵笑道,“正好我让丫头准备了几样拿手菜,你,我,廖先生一起用晚饭,如何?”

“多谢郡主。”独孤娘子会心一笑。

廖恒忙摆手道:“孤独将军和郡主欢聚笑谈,不用算上我。”

“非算上你不可。”福灵端起架子冲着他笑。

廖恒挠头:“郡主见过我的醉态,实在是见不得人。”

“我也见过。”独孤娘子慢悠悠说道。

廖恒笑笑:“怎么可能?离开玉门关前夜,我生怕出丑,喝得不多。”

“后来呢?”独孤娘子挑眉看着他。

“后来,我就回我的营房里去了。”廖恒思索着,“说是不多,喝得也不少,有些晕乎乎的,睡下后做了一个梦,梦很长……”

他顿住了,梦里的场景浮现在眼前,更深漏长,他独卧在床,看窗外明月高悬,心中突感沮丧失意凄凉。

前路漫漫,茫然不知归处。

他两手捂上鬓角,用力甩一下头,苦笑着自语:“怎么突然婆婆妈妈的?”

下床关窗,将那孤独清寒的冷月隔绝在外,心中却依然烦闷无依。

也许是酒没喝透,他冲门外喊道:“虎子,醒醒,去找一壶酒来。”

虎子答应着去了,很快去而复返。

一人推门走进,是她。

她晃一晃手中酒壶,笑道:“听说你宴会上喝得不够尽兴,我过来陪你再喝几盅。”

“好啊。”他起身笑道,“不过我酒品不好,若是有了醉态闹腾起来,你一掌打晕我就是。”

她点头说好。

窗下对酌随意谈笑,他意兴渐浓,起身开了窗,清辉透窗而入,洒了满地。

他仰头看着明月,轻声道:“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她笑着接道。

他歪头看着她笑笑:“怎么?独孤将军想要卸甲归田吗?”

“十年征战,非为名利,只为回到年少时。”她垂眸道,“可惜国未破家却亡,前路漫漫,茫然不知归处。”

他的心猛得一跳,若大石投入深潭,水花四溅。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抬眸看向窗前明月,自嘲笑道:“打仗的时候,总盼着战争尽快结束,可大战一过,忙的时候还好,闲下来就觉得心中发空,有时候甚至会想,还不如一辈子打仗。”

他定定看着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又饮一杯,轻声说道:“我自小定亲,他大我两岁,我们一起长大,早就认定了彼此,肃州被攻占后,母亲严命府中十六岁以上男丁投军,然后带着女眷幼童前往三危山避祸,他那年十五,父兄战死后,我心如刀割,想到逃亡路上有他陪伴,心中稍感安慰。

上路的时候,母亲看到他皱了眉头,厉声质问他为何不去军中效力,而要和女眷幼童一起逃亡,他也不辩解,恳切跟母亲说道,我错了,我这就走,我连忙替他争辩,我说他不够十六岁,母亲咬牙道,我说的是十四岁以上。

他就那样走了,我再未见过他,三年后,他在我军收复凉州的战役中,为国捐躯。

对他的思念化为对狄人的仇恨,我苦练武艺,十八岁上阵杀敌,一气砍下十二颗头颅,均是一刀致命,回到山上,才发觉刀刃整个翻卷了过来。

我也恨我的母亲,我为了报复她,发誓终身不嫁。

母亲临终的病榻前,我依然不肯松口,她带着遗恨走了。

打仗的时候,总是累得躺下就睡,几乎不做梦,偶尔有梦,醒来也不记得。

停战后夜夜做梦,梦见母亲含泪遥望,我想要靠近,却迈不开脚步,梦见他浑身浴血,对我说着什么,也许,是我的固执让他们的灵魂不能安息。”

他心中震动,僵立半晌坐了回去,为她斟满酒杯低声道:“来,我陪你喝个痛快,今夜里不醉不归。”

后来喝酒交谈对诗唱曲,十分畅快。

再后来,他模糊记得自己醉得站不住,虎子扶着他上床睡了。

原来,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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