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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灵看向他,脸色青白,两眼布满血丝,显见是熬夜所致。

伸着的手臂微微颤抖,彷佛生怕她会拒绝。

福灵说一声殷画师请,他如蒙大赦,眉目飞扬着,脸上瞬间添了亮色,哑声说道:“多谢郡主。”

进了长亭,他请福灵坐下,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的锦盒,两手捧在福灵面前。

福灵接过去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子,珍珠硕大光泽粉润,福灵仔细端详着,轻声说道:“母妃在时,最爱珍珠饰品,这一副应是画中所戴之物。”

“不错。”殷画师轻声说道,“当年画画时,王妃身子虚弱不能久坐,郡主多动淘气,一幅画画了两月方成,王妃看着画十分高兴,赏过白先生后,王妃特意说道,小殷每日跟着进来,难为你了,你想要什么赏赐?我大着胆子说,我回去跟我娘说起王妃的耳坠子,我娘叹气说这辈子都没见过,我想借回去给我娘看看,看过就还回来,王妃笑着摘下耳坠子说道,难得小殷一副孝心,这对耳坠子赏给你了。我不敢要,师父帮我接了过来,我担忧说王妃赏了我,不就没得戴了吗?师父说王妃的耳坠子多着呢,不用你操心,既赏你了,你就拿着。”

福灵听得忍不住笑,殷画师也笑:“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真正可笑。”

“我倒不是笑这个,只是觉得殷画师很有趣。”福灵说道。

“兴高采烈拿了回去,我娘不在家,爹一瞧见这盒子,就断定是我偷来的,将我摁倒好一顿打,直到我娘回来请了白先生来作证,我爹才放过我,我躺了好几日才能下床。”白先生摇头唏嘘不已。

福灵感慨道:“为一副耳坠子挨打,倒是头一次听说。”

“那之后我娘将耳坠子收了起来,从不曾戴过,下世前嘱咐我不许随葬,说自己身份低贱,不配这样的好东西,让我留着,待娶亲之后送给她的儿媳……”殷画师话音顿住。

福灵将耳坠子递了回来,笑说道:“虽说曾是我母妃之物,可已经给了殷画师,就已经是你的,我看过也就是了,这上面有殷画师母亲的嘱托,还是留着吧。”

殷画师却不接,只是问道:“送去的画,郡主可满意吗?”

“无一不满意。”福灵笑道,“还没给殷画师酬金,我特意带来了。”

他慌乱摆着手道:“徐夫人已经给过了,比说好的数目还多,姚夫人与程夫人也有赏赐。”

“最应该给赏赐的是我。”福灵忙道。

“若郡主非要给我赏赐,就赏我一句话,郡主和大将军可和睦?郡主心中可满足?有了郡主这一句话,我才能放心远行。”他两眼定定看着福灵,执拗要她回答。

福灵被他看得心中突突直跳,想起牛妈妈昨夜里的话,难道他果真对我有意?避开他的目光沉吟道:“我不懂先生此话何意。”

“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我离开大将军府,一因流言,二因惊觉自己对郡主的心意。”他颤声道,“本该决绝离去,可我不甘心,不甘心他日客死异乡,没有让郡主知道我的心意,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终生陪伴一个屠夫。”

福灵听得心惊,他咬牙道:“我曾在凉州逗留数日,听到许多孙启的事,他的前妻姓秦,与他人有染怀了身孕,孙启愤而将其勒死,并纵容部下屠杀奸夫满门,连他的岳丈秦全安一家也难以幸免。”

“这些都是谣传,并无确证。”福灵压下心跳,为孙启辩解。

“那奸夫姓郑,家中一十六口,一夜之间全部横死,官府将罪名嫁祸给天梯山一队土匪,派兵将其悉数歼灭,我去过郑家的宅院,阴风阵阵遍地荒草,我跟周围的邻舍打听,说郑家被灭门当夜,曾有人看见杀人者皆是官兵装扮,并非土匪。”

福灵两手绞在一起咬唇不语,殷画师又道:“还有秦家,秦家世代居于凉州,亲戚众多,他们搬走后,多年杳无音讯,秦全安的妻舅寻找多年,一直没有下落,人都说只怕与郑家一样下场。”

当初镇国大将军进京面圣,有关他的传言很多,有一次在太后宫中,她亲耳听到太后问皇伯父:“镇国大将军血债累累,皇上就不追究了吗?”

皇伯父道:“功远大于过,又何必追究?”

太后道:“我还听到许多传言,说他曾犯下灭门惨案……”

“传言就是传言,母后怎么能信?”皇伯父笑着换了话题。

短短几句话,福灵一直记得,心中认定孙启是残忍冷酷之徒,是以听说皇伯父将她赐婚给孙启,愤而出逃。

此时思及前情,忍不住心潮起伏,灭门惨案若是传言,那血债累累又是怎么回事?皇伯父只说不追究,并没说他不曾做过。

“还有金城的血案,郡主可曾听闻?”殷画师愤慨道,“《西行记》一书中有言,郡主的送嫁队伍因孙启命令,绕金城不入,而是在城外扎营,足证孙启心虚。”

福灵呆坐着,自己决定不问他的旧事,难道做错了?

“郡主,我求你,求你跟着我走。”殷画师突然跪了下去,伸手捏住她的裙角,含泪的双眸看着她哀求道,“你跟着我到西域去,从此自由自在,我不求你回应我的心意,只求帮你摆脱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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